白家公馆。
主楼别墅内,一名年轻女仆敲响了管家房间。
“季管家,有你的电话。”
书桌前的椅子转动,一位戴着金丝框眼镜的斯文男子站了起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服,身形笔直,标配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领结一丝不苟,五官和脸庞线条都偏柔和,让他拥有了天然的亲和力。
走到客厅,拿起座机话筒,他才微笑着对女仆说道,“谢谢你,你去忙吧。”
年轻女仆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难怪其他女仆们都喜欢讨论季管家,又有谁能拒绝永远温柔和气的男人呢?
关键是还长得很好看。
此时所有仆人都在各自岗位做事,偌大的客厅并没有其他人,季北川脸上笑容淡下去,他对着话筒开口,“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哭兮兮的女声,“北川,对不起,我失败了。”
季北川拧着眉,有些不耐,但嘴上却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他声线温柔地说道,“别哭,ay,慢慢说,我在听。”
ay听着这令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很快就止住了抽泣,随后,她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详细讲了一遍。
季北川安静听完。
“北川,真的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ay再次道歉。
“傻瓜,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别自责了,”季北川面无表情地说着安抚人的话,同时点开了外卖程序,“这两天累了吧,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菜,大概半个小时后就送到,好好吃个饭,然后睡一觉,乖。”
ay彻底沦陷进了温柔陷阱,除了点头说好,再也说不出别的。
挂断电话,季北川麻利地取出了手机卡,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棋子已经利用完了,他也该从ay的世界里消失了。
ay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季北川有片刻的消沉。
不过一分钟后,他就抬起了头,带着惯有的温和微笑,抬脚准备去三楼。
整个三楼有且只有一个卧室,属于白家公馆的主人,白鸣岐。
这里一般仆人根本不允许上来,除了白家子女,也就只有季北川和负责这里卫生的女管家能进出了。
抬手,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义父,我进来了。”
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床上躺着的白鸣岐,正睁着眼,看着季北川的方向。
花白的头发,面容因为疾病的折磨显得苍白而过早衰老,唯独那一双眼睛,依旧如鹰隼一般,
冷冽凌厉。
床边摆了许多医疗仪器,各色导管连接在了白鸣岐身上,脸上的氧气面罩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地被喷上白雾。
季北川径直走到床边,熟练地抱起白鸣岐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拉过两个靠枕,轻柔地垫在了下面。
直到白鸣岐半坐着靠在了床头,季北川才起身,他后退三步,低下了头。
“义父,任务失败了。”
白鸣岐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季北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小川,来,你坐到我身边来。”
季北川猛地抬起头,脸上期待和惊讶交织,眼中泪光闪烁。
他跟白鸣岐上一次这么亲近,还是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
一晃,已经过去六年了。
季北川没有犹豫,立刻走到了床边,紧紧挨着白鸣岐坐了下去。
白鸣岐抬起手,他立刻就伏下了身,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了白鸣岐胸膛,任由白鸣岐像哄孩子那样拍着他的后背。
季北川太过贪恋这一份温暖,良久,他低低地喊出了口。
“爸爸。”
这是两个人约定好的,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季北川可以这么叫白鸣岐。
“小川,你辛苦了。”白鸣岐说道。
季北川连忙否认
,“一点都不辛苦,我说过,我愿意为爸爸做任何事。”
从白鸣岐收养他那天开始,他就决定把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完全献给白鸣岐。
白鸣岐十分满意这个回答。
“乖孩子。”
片刻之后,季北川恋恋不舍地起了身,虽然他想永远这么依偎着,但白鸣岐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白鸣岐重重呼吸了几下,又开口,“小川,大姐真的穷途末路了。”
他虽然躺在床上,但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财团的任何变化,季北川每次都会及时汇报,白鸣岐甚至从旁观者的角度已经提早预知了白集婉的下场。
季北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从不评价白鸣岐的任何一个子女。
“你还记得阿琳吧?”白鸣岐突然问他,“她离开白家公馆之前,跟你玩得最多,是不是?”
季北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叫他。
“北川哥哥,你可以带我玩儿吗?”
“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义父。”季北川回答。
白鸣岐缓慢点头,“是啊,十八年了,阿琳也已经变成了叶琳琅。”
季北川立刻瞪大了双眼。
之前白鸣岐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