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直接挂断了电话。
顺便把郭蓓钰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康濯。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推下鼻梁上的眼镜，似笑非笑地问：“真要接下这个案子？”
聂辞缓缓道：“起初是没想接的，不过……她给的实在是多。”
“只是因为这个？”康濯走进去，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咱们辞姐应该不缺钱才对。”
聂辞看看他，半晌才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
康濯一笑，“我就知道。”
“我只是……一直都忘不了郭宁蕊。”聂辞视线放低，轻声道：“她当初……来向我求救过。”
康濯静静地看她。
“可我当时，帮不了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帮她。”
可她来向自己求助的那一幕，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所以，她没有拒绝杨灿灿的代理。
康濯敛下眸，“懂了。”
他起身，“我来做她的代理律师。”
聂辞在一怔。
康濯推门出去，刚好看到姜部长：“姜部长，把杨灿灿的资料给我吧，她的案子我接了……”
——
郭显德找杨灿灿私下和解了。
而聂辞和康濯他们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杨灿灿同意
了？！”
康濯面色沉着，坐在那冷笑道：“岂止是同意，还签了字呢！”
聂辞敏锐地问：“她签了什么？！”
“一张分期付款的协议。”
聂辞一听，忍不住爆了粗口，“她是傻子吗？亏她还学法的！她真是……”
“一所野鸡大学而已。”严凯旋说道：“就算不是专业的法学生，起码也该有点脑子吧？前几年娱乐圈里才刚有男星把小三送进监狱，她就敢签下这种东西？”
“她人呢？”
严凯旋一摊手：“她今天早上刚打电话过来说不告了。”
作为她的代理律师，康濯倒还冷静：“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已至此，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严凯旋毕竟和杨灿灿也是同事一场，虽说看不上她吧，不过遇到这种事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
电话里，严凯旋给杨灿灿讲了严重性：“如果郭显德不做人，反手就告你一个敲诈勒索，你怎么办？”
“呵呵，这种事我早就想到了！”她说：“我这里他当初许诺的证据，还有电话录音，再加上儿子是他的，他不敢怎么样。”
“杨灿灿，你太天真了！你……”
“行了行了，
不说了，我约了人逛街呢！”
杨灿灿挂了电话。
严凯旋也是恨铁不成钢，“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对面，方愫抬起头看他：“她就、就是太自诩聪明了。”
“啊啊，我都不想承认跟她共事过，真的太丢人了！”
方愫理性分析道：“应该不出一周，郭显德那边就会、会有动静了。”
事实是，两天后就传来了杨灿灿被抓的消息。
午餐时，大家谈论到此事，严凯旋说：“她先后收了郭显德五笔钱，金额达到三千万。涉案金额巨大，再加上那份后来补充的协议，被判敲诈没跑了。听说又找到了她的一个‘男朋友’做人证，证明她是有预谋地接近郭显德并最后实施敲诈。”
“有预谋……”聂辞失笑：“也不知道是谁早有预谋啊。”
康濯：“跟那样的人斗，她还是太嫩了。”
方愫：“是太贪了。”
姜部长是最惋惜的，“唉，其实灿灿就是太想走捷径了，所以才会一错再错。”
康濯：“路嘛，都是自己选的。”
本以为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不承想，杨灿灿想要继续委托康濯担任自己的辩护律师。
康濯接到电话时，朝聂辞的办公室方向
望一眼，“……好。”
他记得，她说过，看郭家不顺眼。
——
郭蓓钰将自己打电话找聂辞的事，告诉了纪衡。
“我当时就是想要劝她，不要蹚浑水，不过她没有接受。”她委婉道：“她对我还有些意见……所以，我也不怪她。”
“怪？”
原本正盯着电脑屏幕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子，环起手臂看她。
“你有什么立场怪她呢？”
郭蓓钰愣一下，“阿衡，你、你是在替她说话吗？”
“是。”
纪衡倒是应得很干脆，完全没有要顾虑她感受的意思。
“她是律师，接什么案子是她的自由。难道，就因为拒绝了你，就是对你有意见？”
贾肃垂下目光，听到老的怼人就莫名觉得爽。
其实老板平时对郭蓓钰算是很包容了，就像她在他工作时间会突然来公司，老板也没有赶人，就已经说明一切。
可这样的包容，只对一件事除外。
就是不能牵扯到聂辞。
从郭蓓钰刚才开口，贾肃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看来，郭蓓钰是真有点搞不清此刻处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