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好一会,纪衡担心寒气太重,起身看向她,刚要看开口就发现她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望着她,缓缓压低身子,轻轻将人抱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又瘦了些,身子很轻,缩在他怀里跟只小猫一样,柔弱无骨。
将人抱进屋里放到温暖的被褥里,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则往炕洞里又加了些干柴,确保晚上不会冻着她。
直到人走出去,睡在那儿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其实纪衡在把她放下来时,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这种情况还是不要醒来得好。
时间不多,纪衡推门进了。
聂辞立即闭上眼睛,躺在那动也不动。
纪衡带着一身凉意湿气,他刚刚洗过澡,接近冷水的温度对他来说倒是刚刚好,可以让他没那么燥热,适时保持冷静。
他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的火炕,眉头微蹙。
但也没纠结太久便脱了鞋子上去。
屋子里没有其他的床,也没有沙发,他连想要将就的地方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更何况,他和聂辞之前那样亲密,现在再来避嫌便显得太刻意了。
感觉到男人睡在自己身边,聂辞暗暗抓紧身下的被褥,心跳骤然加快。
火炕的好处就是暖和,不论外面是夜雨飘摇还是狂风大作,小小的空间像座透不透风的堡垒,将所有寒冷与孤寂阻隔在外。
纪衡侧过身子,望着睡在旁边的人。
兴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执着,即使聂辞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来自他的专注。
她不淡定了。
随着她心绪起伏,睫毛不由自主地颤动,呼吸也不再平顺。
纪衡挑了挑眉。
男人微微勾下唇角,敛下眸光,停滞几秒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他甚至听到身后的人松了口气。
聂辞这才睁开双眼,望着男人的背影,放松神经之余,也不免有几分恍惚。
没多久之前,还准备要登记结婚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真正的同床异梦。
纪衡是她真心爱过的,哪怕是现在,她都没法说出“不再爱了”几个字。
可结局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幽幽地敛却双眸,翻了个身,同样背对着他,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期间,她做了很多梦,林林总总全都是过往。
梦里,有父亲,有林安仪,还有虞凤和宋玉兰,他们全部都
指着她严肃地说:你跟他是没有未来的!
聂辞不相信,拼命地想要反驳。
“阿衡是她母亲唯一的骨血,也是我和他外公唯一的希望,你生不了孩子,你根本就不配不上他。”
梦里,虞凤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现实的话。
聂辞不甘心,她用尽力在为自己争取,“我有在喝中药调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梦中的宋玉兰,朝她嘲弄似的嗤笑一声:“你不放弃有什么用?不会生孩子就是不会生!一只不会下蛋的鸡要来有什么用?迟早会被宰了端上桌!这就是它的命!也是你的命!哈哈……”
“不,不是……不是……”
聂辞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郭蓓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纤细的手指指着她,表情冰冷道:“你抢走了我的阿衡,该哭的是我才对!我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你呢?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如今,连给他生个孩子都做不到!”
聂辞据理力争,“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子,那他可以跟任何人一起,只要不是我。”
郭蓓钰不屑地冷笑:“
听听,这话你自己会信吗?聂辞,你不过就是在寻求心理安慰而已!否则,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我跟他分手是因为……”
“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是真的爱他,你就不会跟他分开!你会想方设法留住这个男人的!而不是找尽一切借口要跟他分手!说来说去,你的爱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瞧不起!”
面对郭葆钰的咄咄逼人,聂辞是第一次感觉到了退缩和无力。
“不过,我也要感激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得到这个男人呢?”郭蓓钰对着她笑得明艳得意。
聂辞咬着唇,心底一股酸涩在蔓延。
“聂辞,你啊,真是个胆小鬼。”
郭蓓钰笑得好不得意。
“我不是!”
除了这一句苍白的辩驳,她竟不知该做什么。
“你是,你就是个胆小鬼。”郭蓓钰盯着她,一步步朝她逼近,“遇到困难你就想要逃,想爱他可又不想争取,你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不……我没有……”
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我就不一样,哪怕,我被伤得千疮百孔,只要我还有力气爱他,我就绝不会放手!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
如我这般爱他!”
郭蓓钰冷冷地看她,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