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沉默了会,“不重要了。”
苏楹终于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即便努力控制着,却还是红了眼。
“陆时宴,你不需要为我做那么多,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恨自己不够狠心,如果对宋言心下手的代价需要陆时宴来承担。
那她……的确做不到心安理得。
陆时宴的脊背僵住,苏楹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不知道他此刻什么表情。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陆时宴声音带着哽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横在喉间,阻止他发声一般。
“三年前,我以为彻底得到了你的心,在外婆去世后觉得我是你的伴侣,是你可以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是你对我设下防备,甚至不想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
他停顿,仿佛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
“我以为是时间问题,想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没等到你卸下防备,等来了你的不信任。”
宋言心不费心思的随便一招,就把两人拆分开。
“你不问我有没有做,就直接判定我不忠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连半点信任都没有。”
陆时宴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拦住,一滴泪落下砸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如他汹涌热烈的破碎,心已经碎成了几瓣,脸色却始终平静如水。
只有那一滴泪,暴露了他的破碎。
“留下一句话就直接离开,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在你心里,又是否真的有我。”
他甚至都没用疑问句。
他心里清楚,其实自己连问这个的资格都没有。
苏楹已经彻底把他撇开,生活里不再有他的参与。
客厅里静悄悄的,门被人拉开又合上。
落锁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苏楹心里,
好像一道闪电闪过,没一会功夫乌云密布,下起了磅礴大雨。
从相遇到现在,陆时宴从没跟她抱怨过,或者诉说他的委屈。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伤人,一般人听了都会扭头就走。
但陆时宴就像一个赶不走的爱人,无论自己说什么伤人的话,做什么伤人的事,他都始终如一。
这次,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苏楹低头的瞬间,眼泪掉了线的珍珠一般成串落下。
也许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也许,他跟宋言心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自己那会陷在情绪里,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不值得的。
以至于看见陆时宴和宋言心睡在一起时,心里会说,看,果然是这样。
没有谁是会永远忠诚自己的。
所以她没给陆时宴解释的机会,或者说,觉得自己不需要。
或者说,这件事刚好给了她躲避的理由。
“陆时宴……”
她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却不知道心里对他是什么样的情绪。
愧疚亦或是遗憾,谁也不知道……
楼下,何与跟在陆时宴身后沉默不语。
他感觉到陆时宴情绪不对,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沉默。
“多派一个人在这守着。”
“是。”
陆时宴背对着他,随后转身,抬眼,视线落在某一处。
看了一会收回视线,上了车。
何与坐在副驾驶,手机响了下。
他打开看了眼,没一会脸色变了变。
“老板,你一直在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陆时宴抬眼,看向他,眉梢微微挑起,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好一会才说道,“继续查。”
*
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楹基本都待在家里没出门。
关于宋言心的热搜升升降降,反反复复。
再蠢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陆时宴和宋家在争斗掰扯。
看似是两个人,实则是两个家族。
苏楹站在落地窗前,从下午站到晚上。
屋内没开灯, 一片漆黑,她最后拿起手机,给宋言心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九点半,你来一趟,照片我都给你。”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她知道宋言心一定会来。
隔天一早,苏楹拎着包下楼。
开着车离开小区,她扫了眼后视镜,知道有人跟着。
却没理会,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
到了指定地点后,她拎着包下车。
宋言心比她早到,此刻在废弃仓库里找了把椅子坐下。
看见她时,眼神一瞬间变得厌恶。
“东西呢?”
苏楹慢慢上前,抬起自己的包,“在这里面。”
宋言心也没着急,视线从那个包上挪开。
“你想要什么?”
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认为苏楹会突然发好心,把她的把柄拱手送给她。
“三年前,你和陆时宴什么都没发生。”
宋言心闻言,笑出声,笑声里都是嘲讽和得意。
“苏楹,你还真是蠢,三年前只有你相信我和陆时宴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