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省城?又来招工?”苏月卿忙完手里的活,站在柜台前算账,有一茬没一茬的和许年聊天。
“啊…那什么…我,我从厂里辞职了。”许年也没藏着掖着,老老实实说了原委,“我准备也来省城闯一闯,这里比村子和镇上都更有发展潜力。我来这里挣了大钱,才好娶媳妇。”
说最后这句的时候,许年的眼神都在苏月卿身上打转。
似乎是在试探苏月卿的态度。
苏月卿眼底闪过惊诧,不过很快恢复平常,这个时代,也不是非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能活下去,在省城也能找到工资丰厚的工作,只是这也许不是村长所能接受的。
但苏月卿向来秉持尊重他人命运的态度。
她并不在意许年的行为,他是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想好做什么了?”苏月卿端了面给许年。
许年似乎是前几日吃伤了胃,看见面条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又偷偷看了眼苏月卿,然后一根一根地吸溜着面条。
“嗯,我会开小车,以前给厂里开货车,我会开很多种车型,城里一家木材厂厂长就请我来这里当司机,每个月能有100多块钱哩,这样以后铁牛的学费也不愁了。”
许年很自豪,他现在的收入至少是宋文城这种普通工人的三倍。
以后他要让苏月卿过得比城里的姑娘都幸福。
“那也挺好的,树挪死,人挪活。”苏月卿点点头,觉得许年还是挺有规划的。
并不是那种冲动之下就辞职到城里来淘金的。
许年打量着苏月卿的神色,似乎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又继续以开玩笑的口吻和苏月卿说起村子里的事情。
“宋文城和他那个姘头结婚了。”
苏月卿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想起自己身穿红裙嫁入宋家的那三年。
她那时候还很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情爱,但是听长辈说起婚姻,总还是有些期待的。
就这么傻傻等了三年,现在听到宋文城结婚,反而平淡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许年一直观察着苏月卿的神态,见她只是失神,并没有难过,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苏月卿并没有被那段婚姻所困,那他许年就有机会。
许年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一定要追到苏月卿,他不能接受再次将苏月卿拱手相让,尤其是那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沈长京。
男人都是这样,长得越帅的玩得越花。
宋文城就是个例子,放着苏月卿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去娶城里的破鞋。
想到这里,许年也有些兴奋,他迫不及待和苏月卿分享这个炸裂的消息。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还没结婚前就怀孕了,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种,这才结婚半个月不到,那个女人的肚子都圆起来藏不住了,村子里的婶婶们都说她应该是婚前就与人无媒苟合了。是个不检点不自爱的,也只有宋文城这个冤大头敢娶这种女人。”
苏月卿摇摇头,她并不是很感兴趣挺这些家长里短,但架不住许年非要说……
……
陈芸的肚子确实大得藏不住了,她也压根就没打算藏,如今她已经是正经嫁了人家的。
她这月余都要住在村子里,这是长乐村一贯的规矩,等婚假过去,宋文城便要回省城上班,但是陈芸如今大着肚子害喜的厉害,也没法回去上班了,陈家父母便让她留在长乐村养胎。
她成日里除了在家里耀武扬威指挥李春梅干活,就是在村子里挺着肚子晃悠,恨不得教村里的阿猫阿狗都知道她怀了娃娃。
陈芸想得很简单,她如今结了婚,婚后就立刻有了娃,说明她有本事。
“哟,这不是老宋家新媳妇儿,这肚子怎么都这么大了,看着倒有四五个月了的样子。”
“可不是吗?那肚子……一看就好久了,难怪苏月卿当初离开宋家的时候那么决绝,感情这家人这么伤风败俗,还没离就在外面有了野种了。”
村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背后都指指点点说宋家大张旗鼓最后娶了个破鞋。
当然,大家其实也没有证据。
可宋文城和陈芸婚礼那日,陈芸的一番城里人乡下人的说辞,让大家面子上难堪,所以婆婆妈妈们聚在一起难免要嚼舌根。
宋文城和李春梅这几日出门总感觉村里人的目光带着刺。
“儿啊,要不你和小芸说说吧,生娃之前就不要到处乱逛了,这肚子大了藏不住,难免叫人说闲话,娘以后在村子里可怎么抬得起头啊,怎么做人啊!”
宋文城当天就去和陈芸说了一番,陈芸非但不接受,还站在村口骂骂咧咧,“谁在背后说三道四呢?有本事出来呀?我与文城哥是两情相悦,正儿八经结了婚的,你们说话可要讲证据,否则我告你们诽谤。”
她挺着肚子,说得理直气壮,若是不明真相,确实能被她这幅模样唬住。
但村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疯妇。
宋文城在一旁怎么都劝不住,急得直跺脚。
硬生生等她骂完了消气了才把她拽回家。
这下当真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