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拉河的北岸
“小乖,我们一起倒计时。10987654321”
第一支烟花升起,擦亮了深邃幽暗的夜空。
第二支烟花升起,将黑夜在短时间照亮如白昼般灿烂。
一支一支烟花的绽放,小乖开心的仰望夜空,在灿烂的烟花下跳跃、欢呼。
绚烂的烟花让人在短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美好与幸福让人感动不想离开。
加油啊,心心。
多年以前,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给自己满天的烟花。
纪念这一整个夏天的回忆。
“我们已安全抵达,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你我,别灰心。继续加油”
冷姐的信息传来。
秋风凉意起,夜幕下,有驻足得清洁工人,有骑在摩的上的送货员。有牵手散步的一家人。
如果没有遇到冷姐,自己可能现在正在超市做理货员。
也有可能在扫大街。
一滴泪从心心的眼眸里流出,烟花最后的绚烂在泪珠中倒影。
像赤色的血。
那一夜,是小乖出生后的第二年,也是和成启文冷战一年多最冷的时候。
他起码做到了没有去外面找人。
但是心已经凉透的心心,只照顾孩子都精疲力尽,熬出来了一脸的黑斑。
自己从来没有连续睡超过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可以睡三四个小时的这一年,依然无法从身心俱疲中恢复过来。
成启文竟然晚上砸门,要夜生活。
心肯定不从,她无法忍受自己被要求做肮脏的行为的手,再去刷孩子的奶瓶。
心绝对不从,白天晚上精疲力尽,甚至只能吃上一顿饭的她,休息的时间都不够,怎么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成启文被拒绝。
他的自尊受了伤,一个大男子主义,内心深处把女人当奴的这一类,才会觉得这种事情才会感觉伤了自尊。
他只感受到了别人的拒绝,把自己无能的时候忘的干干净净。
他大打出手。
心受到了惊吓全力反抗,跑到厨房里拿起来菜刀自卫。
在成启文没有反应过来的几秒钟,心跑到卧室的瞬间,立刻反锁了门。
门外成启文哐哐的砸门声,像一个暴徒。
心把卧室里能用的桌子椅子重的箱子都搬过去顶住门。
心钻到被窝里,盖上被子,手里握着螺丝刀,又惊又恐,直盯着被砸的晃动的房门,螺丝刀尖锐的那一端向上。
黑暗的房间里,枕头下面有剪刀,床边与床头柜的中间暗处放着棍子,扳手,手电筒等家里能够用来防卫的物件。
这些本是成启文长年出差,心用来防备万一自卫的。
没想到,本应该给心带来安全感的另一半,却成了这些物件派上用场的对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噩梦班的半个小时,成启文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回到了他在隔壁自己的房间。
紧张的心才敢松一口气,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过脸庞,落在枕头上,湿了半天。
这个畜牲。
没有人性。
法律规定,在国内也需要尊重对方的个人意愿。
道德上,打女人的男人可耻,打自己老婆的可恶,打一个放弃了优秀的工作,回到小城市结婚的糟糠之妻的人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可以,心只觉得现在收到惩罚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瞎了眼,蒙了心吗。
是她自己太过着急结婚,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是她自己以为遇到了生命力的稻草,只因为成启文说过,是永远等待自己的人,是托举心心的人吗。
那个人,那个曾经的人去哪儿了。
为什么一步一步成了现在的样子。
心心隐约记得一个独居作家说过:单身不会死,结婚可能会。
此刻此夜,心心感同身受。终身难忘。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