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有事的。"他打断了顾烨的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放心养伤。"
现在想来,那时顾烨眼中似乎还藏着些别的情绪,但他已经来不及细想。
眼下,他必须专注于救人。为了查清真相,更为了救出琉璃,他必须冒险一试。
从小巷绕到大牢后墙,顾烨仔细回忆着之前踩点时记下的地形。
数到第三间牢房的窗户,他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铁丝,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铁丝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当年为了活命,他曾经吃过太多苦头,学会了不少技巧。
他小心地将铁丝伸进铁栅栏的缝隙中,精准地探入锁孔。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张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成功把守卫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隐约能听到有人高声喊叫:"有刺客!快追!"
顾烨趁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铁丝在锁孔中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但动作依然稳定。突然,一声轻响,铁窗的锁扣应声而开。
顾烨屏住呼吸,轻轻推开窗户,探身向里望去。昏暗的牢房中,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火光透过铁窗洒落进来,隐约照出那人的衣角,上面沾着暗红的血迹。
顾烨的心猛地揪紧了。
牢房里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顾烨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他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了进去,落地时刻意放轻了动作,却仍惊动了角落里的人影。那人影微微颤动,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琉璃?"顾烨压低声音唤道,"是我。"
角落里的人猛地抬起头来,昏暗中只见一双泪眼。"将...将军?"琉璃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来,"真的是您?"
顾烨快步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终于看清了琉璃的状况。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琉璃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迹,右手无力地耷拉着,看样子是脱臼了。
"将军奴婢什么都没有说..."琉璃看到顾烨,像是看见亲人了一般,"奴婢差点..."他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说话。"顾烨连忙从袖中取出张景给的金创药,"我们先处理伤口。"他仔细查看琉璃的伤势,发现除了脸上的伤,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深深的勒痕,显然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搜!刚才有人看见有形迹可疑的人在这边!"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顾烨心头一紧,他认出这是姜凌云手下统领赵阔的声音。
时间紧迫,他顾不得太多,先给琉璃服下一些金创药,"忍着点。"说着,他一把扣住琉璃的右臂。
"咔"的一声轻响,琉璃疼得浑身一颤,但硬是没出声。他的右臂已经被接了回去。
"能走吗?"顾烨轻声问。
琉璃咬着牙点点头:"能...能走。只是..."他突然压低声音,"将军,奴婢有话要说。方才那个狱卒..."
"现在别说这些。"顾烨打断他,"等我们安全了再说。"他扶起琉璃,正要往窗边走,外面却传来一声惊呼。
"大人!这里有脚印!"
"封锁所有出口!"赵阔的声音里带着狠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烨心中一沉。脚印...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地上沾着血迹的稻草被踩出了清晰的痕迹。方才救人心切,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经照进了隔壁的牢房。
顾烨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角堆着几个空酒坛。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从袖中取出张景给的安神香。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他对琉璃低语,然后将安神香倒在了酒坛中。
几乎是在同时,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大人,这里!"一个侍卫高声喊道。
赵阔大步走了进来,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角落里蜷缩着的琉璃身上。"人倒是还在..."他皱着眉头,踱步到琉璃面前,"今天有没有人来过?"
琉璃低着头,瑟瑟发抖,不说话。
"不说是吧?"赵阔冷笑一声,正要动手,突然闻到一股酒香。他转头看向墙角的酒坛,脸色变了变。"这是..."
"回大人,这是白天李山偷偷藏在这里的花雕酒。"一个侍卫凑过来闻了闻,"好香啊。"
赵阔皱着眉头,还要说什么,却见几个侍卫已经摇摇晃晃地靠在了墙上。
他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不好..."他刚说出两个字,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顾烨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心中暗自庆幸。
张景的药果然厉害,这安神香混着酒香,药效反而更强了。
"将军..."琉璃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敬佩。
"别说话,我们快走。"顾烨扶起琉璃,正要往窗边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心中一紧,难道姜凌云亲自来了?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