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之上,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向阳站在大堂中央,身形单薄,双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
向阳的衣襟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匆忙赶来的。深吸一口气,他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大人。
"小人今年十八岁,十五岁那年进入军营......"向阳的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大堂中格外清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衣角,像是要从这个简单的动作中汲取勇气。时不时地,他会瞥向慕容雪薇,似乎在那里找到一丝安全感。
萧琬凝端坐在席间,一袭淡紫色锦袍更显得她雍容华贵。
她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节奏缓慢而规律,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铛、铛、铛,那轻微的叩击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她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向阳,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年冬天特别冷,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雪,小人刚进军营时,连铠甲都穿不习惯。"向阳继续说道,声音渐渐稳定,眼神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训练,手上的茧子磨破了又结,结了又破。是辛右大人看中了小人,说小人骑术不错,就把小人调到他身边做了亲兵。"
他说到这里,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陷入了当年的场景。
慕容雪薇注意到,在提到辛右时,萧琬凝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一下,原本优雅的节奏被打断,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敲击。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慕容雪薇的眼睛。
"后来辛右大人越发信任小人,不仅让小人传递军务,还让小人经常出入他的书房。有时候,还会让小人替他跑一些私密的差事......"
"够了!"姜凌云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向阳的话。他的官服下摆因为突然起身而猛地甩动,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冷笑一声,衣袖一挥,"一个逃兵的话,也配在这三堂之上喋喋不休?辛右已死,你说什么都无从查证!依本官看,该先治你一个逃兵之罪!"
姜凌云面带倨傲,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
姜凌云的手按在腰间的玉佩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显然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官身。
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慕容雪薇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小腹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但慕容雪薇强忍住不适,冷声道:"姜大人这是何意?既然认为向阳所言不实,为何如此着急打断他的话?莫非......"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害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此言一出,大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有眼尖的官员注意到。
姜凌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面上虽然仍带着倨傲的神色,但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姜凌云整了整官帽,强作镇定地笑道:"本官只是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这等无凭无据之言,听来何用?"
"哦?"慕容雪薇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姜大人这话说得奇怪。难道查案还要赶时辰不成?又不是在赶着去赴死,为何如此心急?"
她说这话时,特意看了一眼萧琬凝。只见萧琬凝面上依旧带着优雅的微笑,但放在案几上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慕容雪薇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况且,我们的圣上一向主张明察秋毫,就算是再小的案子,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姜大人难道是觉得,圣上的旨意...不够重要?"
此言一出,姜凌云的额头上立刻渗出细密的汗珠。
在场的官员也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卷入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中。
就在这时,向阳突然开口:"大人,小人虽然是个小小的军卒,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小人与辛右大人来往的书信,都好好地收着呢。"
此言一出,萧琬凝手中的帕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迅速弯腰去捡,却被人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在那些信件里,还有一些...别的书信。"向阳意有所指地看了萧琬凝一眼。
萧琬凝立刻站起身来,声音温柔却暗含威胁:"向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父母还在家中,若是......"
"***多虑了。"慕容雪薇突然插话,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向阳的父母已经平安了。"
萧琬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死死地盯着慕容雪薇,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向阳继续说道:"信件就藏在小人住处的床板下,还请慕容公子和琉璃姑娘去取。那里有个暗格,里面不仅有辛右大人的信件,还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琬凝一眼。
慕容羽轩和琉璃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准备前往。
就在这时,萧琬凝突然开口:"姜大人,这种要紧的证据,是不是该派官府的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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