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干净，被保护得那么好，她值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脏。”
厉天城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无力的苍凉感。
“不脏！”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就连那双明亮的双眼也依旧那么闪闪发光。
温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厉天城，那么强大的他，这一刻却显得有些脆弱，有些不知所措。
温凝双手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她的眸光坚定又温柔。
“厉天城，不脏的，一点都不脏！”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干净的人了。
余光看见男人手背上的血迹，又担忧道：“厉天城，你疼不疼？”
这一刻，厉天城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她不嫌弃自己，她还那么心疼自己，厉天城伸出左手，轻轻将她揉进了他的怀里。
身后，闵洲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跟在厉总身边多年，见过他的冷漠与阴鸷，也见过他被躁郁的情绪百般折磨的痛苦不堪与脆弱，更明白厉总每一次发病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更何况，这一次更是有史以来发病最严重的的一次。
可这一次，也是恢复最快的。
仅仅是温小姐说了几句话！
闵洲的眼眶忍不住泛红，直觉告诉他，厉总或许有救了！
只要有温小姐在，厉总的情况指不定能好起来。
“厉哥哥，我们回去吧。”
温凝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之前，一直是
他带着她，这次，轮到她带着他回家了。
一路上，他们踩着月色，沿着路灯，往旁边的别墅走去。
回了房间，温凝手指搭上了厉天城的领口，替他解下了领带。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在她解到第三颗衬衫扣子时，冰凉的指尖如羽毛般轻扫过他的胸膛，似乎有电流流窜，厉天城身体猛地僵住，小腹又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温凝正准备解下一刻扣子，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她懵懂的抬眸问：“怎么了？”
厉天城喉咙有些干涩，本想说脏，但一想到刚才温凝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样子，还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不脏，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笑什么。”温凝愣愣的看着他。
这天真懵懂的模样又勾起了厉天城的欲望之火，他赶忙躲开目光，压着声音说：“我先去洗澡。”
他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温凝忽然想起什么，追了上去：“可你手上有伤口不能碰水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阻隔在浴室外，随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准备下楼去找张婶拿医药箱。
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站在客厅的闵洲。
“温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厉总不会恢复这么快的。”
“恢复？”温凝想到厉天城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紧：“今天是怎么回事？他之前也这样过吗？是什么原因？”
“
厉总有暴躁症，不过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从他十几岁的时候开始这样，发病的时候生不如死，我们看在眼里却帮不上任何忙，每次都是遍体鳞伤。”
闵洲看了温凝一眼，接着说：“不过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压制下来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想到温小姐之前对厉总的厌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倘若温小姐能一直陪在厉总身边就好了。
虽说进来温小姐似乎对厉总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可他也不确定这种变化是一时的，还是永久的。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闵洲神色犹豫，温凝不用猜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抬头轻笑道：“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他，他生我生，他死我也绝不独活。”
闻言，闵洲抬头惊讶的看向温凝。
那双秋水剪眸中像是揉碎了星光，耀耀生辉，坚定无比。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曾经他觉得，温小姐这般不知好歹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厉总？
可此时闵洲直觉，如果有一天厉总真的出了事，温小姐决计不会独活！
回过神来，闵洲深深朝温凝鞠躬，“温小姐，以后厉总就拜托你了。”
温凝并未多说，拿了医药箱回到卧室时，厉天城已经洗完澡了。
她人刚刚走过去，就被一股力量带走，揽进了怀里。
厉天城的头整个靠在温凝的肩膀上，还微微湿润的发丝
蹭着她的脸，这一刻，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
“小凝。”
“嗯。”
“……”
不知道为什么，温凝就是有一种直觉，直觉厉天城现在也是脆弱的。
所以她就像他安慰自己的时候那个样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窗外的月色温柔的洒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给他们添上了一抹醉人的银光。
温凝难得强硬的把他摁在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厉天城的手，一边涂着药水，一边吹气，偶尔还会心疼的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