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翎从梦境中抽身而出时,身体犹如被车裂般剧痛不堪,触手皆是冰冷,四肢无力,视线颠倒而迷糊。
玛戈几。
曲清翎骂了一声。
这踏马的是什么鬼地方?
原本一七二的御姐身高缩成了五六岁的三寸丁,睡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身处荒山之巅,周围朔风凛凛,呵气成冰。
如果没有记错,她应该睡在集团公司的会议室里才对。
昨晚应酬的太晚,躺下时都快两点了,早上差点没爬的起来。偏偏今天一大早就有个不太好缺席的会,会议上合作方拿着一叠方案书洋洋洒洒口若悬河,毫无重点的讲解让曲清翎听了五分钟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字:
困困困困困………
派去给自己冲咖啡的秘书不知是不是迷路了,老半天没回来,曲清翎实在撑不住了,仗着自己是集团总裁,她撑着脑袋,以修炼十几年养出来的深厚职场功力,开始假寐真睡。
方案商谈会议内容什么的,身旁的特助听的认真,还在做笔记呢,一会儿睡醒,有不懂的就问她。
曲清翎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
结果一睁眼,世界就变了。
特助没了,会议没了,集团公司没了,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了,只剩下一张不能蔽体的破席子!
还有比这更惨的穿越吗?
席子的东南西北四个角各插了一根竹竿,顶端挂着长长的白幡。曲清翎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白幡是给死人用的。
席子和周围的石头上用血画着晦涩的罗纹,像什么奇怪的招魂阵法。北面摆放着一张老旧的供桌,堆了一叠水果,一叠糕饼,还有一个香炉,里面的香早就被寒风吹熄了。
她是被当成食物送给什么怪物了吗?
曲清翎酝酿了半天,终于从破败的身体深处挤出一点力气,撑着坐起来,以不能适应的视线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有……咳咳……”开口想说话,声音哑的不行,喉咙一阵刺痛,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攒出的力气全咳没了。
就在她快咳得英年早逝时,一道空茫清越的声音颇具穿透力的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一点疑惑和好奇,“你没死?”
你才死了,你八辈祖宗都死了!
曲清翎一边亲切问候对方及其家人,一边艰难仰头。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天空笼罩的黑云。这么一看,黑云根本不是寻常的乌云,它黑的太不正常了,仿佛是从乌云里浓缩后托不住所以掉了下来,落在这个山头,慢慢凝聚成人形。
乌发高束,广袖飘飘,貌若谪仙,一双眼睛细长邪魅,眼瞳是红色,妖冶非凡——不是人类。
不管他是什么,就算他是索命的恶鬼,也不影响顶级颜控曲清翎看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如果刚刚的合作方长这样,她绝对不会打瞌睡,就算困死也要把人逮住塞到旗下娱乐公司包装好出道啊!
好看的她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即使是被老爹扔进荒林自生自灭那几个月,曲清翎也没这么狼狈过。她哆哆嗦嗦地收紧衣领,朝不知道是妖是魔的家伙抬起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先别管什么死不死的……”
她吸吸鼻涕,声音粗的像一只公鸭在打鸣,“那什么……打个商量,能借件衣裳吗,实在太冷了。”
对方:“……”
他蓦然笑了起来,不是大笑,而是嘴角微勾,像是忍俊不禁,刹那之间犹如破蛹成蝶。若是平常,曲清翎的魂都能被他给笑没,可她现在只想要一件取暖衣裳。
他抬手在曲清翎头上一抚,一件温软微带花香的大氅兜头落在曲清翎头上,温柔的将她笼罩进犹如香甜软梦的温度里。
曲清翎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倒是拾到一个有趣的……”他微微歪着头盯着曲清翎看,“本王以为你死了,正打算离开……小家伙,你从哪里的?”
本王……冥界有王族吗?只有阎罗王吧?阎罗会自称本王吗?哦不对,阎罗王是个大胡子国字脸声音比她这具身体的嗓子还要粗的彪形大汉吧?什么时候换成这么漂亮的人了?还亲自出来拉业务?黑白无常消极怠工所以被开除了吗?
曲清翎乱七八糟想着。对方等不到她的回答,轻轻“嗯?”了一声。
语音带着疑惑,仿佛有勾子,最简单不过的字眼却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
她立马回魂,结结巴巴的撒谎,“什,什么从哪里来?我就是我。你你你,你又是谁?是妖是鬼?”
“本王就只配是那么低级的东西吗?”对方略微不悦。“或许你是忘了,你是献祭给本王的新娘。”
曲清翎完全反应不过来理解铺天盖地的信息。
献祭?新娘?难道这是她的婚礼现场?那这个男的是河神还是山鬼?
对方说完,发现不对,纠正道,“哦,现在还不是。”
他往前几步,慢慢靠近。曲清翎毛骨悚然,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你要干嘛?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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