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秀看着桌子上一堆厚厚的文件，欲哭无泪。
他抬头看向顾谦，后者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全神贯注的同时又笼罩了一层乌云在头顶。
他想下班……眼睛瞥了瞥手机，都晚上十点了，表哥竟然还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刘少爷怎么了？”
周平一进来就看到刘明秀一脸怨妇地盯着顾谦，忍不住逗趣调侃。
“周叔，表哥怎么了？”刘明秀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跟表嫂吵架了？我看他印堂发黑，全身都在冒黑气。”
逗比的样子让周平笑了笑：“是和唐小姐闹了点不愉快。”
刘明秀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抱胸靠在椅背上，他就说嘛，以前这个时候他早就回去陪表嫂去了，哪儿还会特意让他过来跟着一起把一个月之后的工作全都做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刘明秀好奇得很，他家表哥对唐芸有多喜欢自己比谁都清楚，而且唐芸又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他实在想不出来两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你事情做完了？”
没等到周平的回话，顾谦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挪一下。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小子又在皮了。
“表哥，都十点了诶，你这是明晃晃的压榨！”刘明秀嘴一撇，摆出
一副委屈到宝宝的表情：“我要跟表嫂告状！”
顾谦打字的手顿了顿，眉梢微微抽搐：“下个月非洲的一个项目，你去。”
“表哥不要啊！”刚刚还一脸委屈的刘明秀在听到要被派去非洲，当即狗腿地换上了讨好的表情：“其实我觉得现在这工作量挺好的，真的，我做得可开心了。”
乖乖翻开文件，仔细阅览，嗯，跟去非洲受难比起来，再多的文件都是小case。
他这逗比的样子，不仅逗得周平合不拢嘴，顾谦的心情也因此好了许多。
忍不住嘴角上扬，瞥了眼刘明秀，这小子皮归皮了点，做事什么的都还算靠谱。
“明秀。”想到跟唐芸之前的争吵，顾谦觉得自己需要听听看别的声音，他叫了刘明秀一声。
“诶，表哥您说。”跟个店小二似的，刘明秀立马回应。
“如果商场上的对手是你的朋友，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在之前顾谦从来没有过犹豫，他是个商人，选择从来都是利益优先，但今天跟唐芸争吵之后，她的态度和反应让他对自己以前坚守的理念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合情合理就一定是对的吗？
这句话在顾谦脑海里反复出现，每出现一次，顾谦就问自己一次，是对的吗？
在现实世界里，对错从来都不
是绝对。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可不像学校考试，都有个标准的参考答案。
刘明秀先是一愣，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表哥你跟表嫂就是为了这个吵架的？”
他的反应向来很快，顾谦这么一问他就猜到两个人吵架的源头是什么。
顾谦点点头。
刘明秀嘿嘿一笑起身，走到顾谦身边：“表嫂是不是因为针对昊宇国际出手，对何明昊愧疚了？”
顾谦没说话，只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说就是默认了，刘明秀接着道：“其实这种事情很好解决的嘛，一个巴掌一颗甜枣，不就ok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啊，表哥以前对这些事情从来不纠结，可现在一对上表嫂，倒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了。
当然，这番调侃刘明秀也只能在心里暗戳戳地对着自己说。当着顾谦的面，当然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得好。
“表哥你看啊，昊宇国际不是一开始要针对dl吗，表嫂还击回去了，算是给他们长个教训，如果表嫂觉得对何明昊有愧，那等何明昊继承了昊宇国际之后，表嫂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送何明昊一个项目嘛。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对吧？这套路还是从你这儿学的呢。”
在这里的都是亲身经历过商场厮杀的，谁都知道敌友不是永
恒的道理。
顾谦抬眼看了看他，难得表扬一句：“这方面的长进倒还不错。”
刘明秀见状，立刻顺梯子往上爬：“那表哥，那去非洲的事……”
他搓着手，期待地看着顾谦。
“非洲项目是你姐亲自点名要你去的，有问题找她去。”
顾谦反手把球踢到了刘雨头上。
非洲的项目涉及资金链庞大，交给别人他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刘明秀比较合适。
“表哥。”刘明秀脸一跨，可怜兮兮地回到座位上，看了会儿文件后，又直起身突然喊了一句：“我要加薪。”
顾谦嘴角一勾，头也没抬：“跟你姐说去。”
刘明秀：“我不敢。”
顾谦：“……”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早上了。
门口的拖鞋放得整整齐齐，可乐循着开门声过来了，蹭着顾谦的脚喵呜喵呜地叫。
看来小兔子昨晚是没来这儿的。
还在生气？
顾谦哭笑不得，小兔子闹起别扭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