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睡得模糊,耳畔传来几声清晰的枪响,伴随着祁枭野的沉声命令——
“跑快!”
以及布莱德渐渐消弭的求饶——
“老大,我再也不敢啦!”
黎萋萋猛地睁开眼。
房间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杯,一管用了一半的药膏和棉签。
边角挂着那件已经被撕扯成几条破布的兔女郎,毛茸茸的兔尾巴被一根白线吊在半空中轻轻地晃荡。
太残暴了!
什么串串?分明是匹狼嘛!
黎萋萋打了个寒颤,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她和祁枭野的体格天差地别,本就招架不住他贪餍的恶狼本性。
再被刺激一下,变成狂傲不羁的凶残的野兽,唤出奔腾不息的洪水将她覆灭,她此时此刻还能活着可真是谢天谢地。
黎萋萋掀开被子打算逃之夭夭。
“啪叽!”
刚落地就失败了,她双臂前伸,万分惨烈地摔倒在地上。
努力了半晌才扶着地板起身,惊慌地看着酸涩难当到仿佛已经和她分离的腰肢和长腿,很难想象这具惨不忍睹的身体居然属于她自己。
黎萋萋轻喘着半趴在床沿边,抬眸望向比卧室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客厅。
空悠悠、乱糟糟的。
于是惊慌很快就变成了羞赧恼怒,化成团团火焰在黎萋萋的心头蹿升。
她仰起绯红的脸颊,对着门板大喊,字字咬牙切齿。
“祁!!枭!!野!!!”
吱呀——
门在下一瞬打开。
祁枭野跨步进门,侧靠着卧室的门板,垂着乌黑的羽睫,眸色近乎温柔地看着黎萋萋,就差把“我现在心情非常好”雕刻在脸上了。
“公主,醒了?”
简单四个字仿若打开了恐怖开关,吓得黎萋萋微微一栗,生怕祁枭野接下来的话又是那句恶魔低语——
“醒了就继续啊……”
黎萋萋抬手拉过床上那张小小的绒毛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双脚蹬地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出去!”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祁枭野坏笑着进门,步伐不急不缓,“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赶我走,怎么,戏弄我呢?”
男人随着话音半蹲在黎萋萋面前,抬手抚过她红艳欲滴的脸。
有点烫,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他哑笑着俯身,安抚般地低头吻上黎萋萋的眉心,嫣粉的脸颊,微尖的下颌,又到纤细的脖颈。
像个虔诚的信徒,讨好似的吻着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将她心口的怒火压下,再碾碎成柔软的泥泞。
黎萋萋身子僵了又软,扶着祁枭野肩膀有气无力地往外推了推。
“我真的累了。”
“嗯,知道。”
祁枭野将一个纸质袋子放在地板上打开,拿出里面的衣物。
“不欺负你,我帮你穿衣服,出去吃饭。”
祁枭野动作温柔,给黎萋萋准备的衣服也都是她喜欢的款式——
驼色的皮制羊羔毛外套,杏色的针织毛衣,百褶裙,再配上帽子、围巾和一双毛毛雪地靴,甜美又可人。
“真漂亮。”
祁枭野长眸微狭,鼻尖轻轻碰上黎萋萋的鼻尖,同她亲昵地蹭了蹭,随即一个公主抱将黎萋萋抱了起来。
黎萋萋便顺势揽过他的脖颈,侧脸靠上他的肩膀,轻颤着鼻音埋怨。
“祁爷,你是不是得到了,所以才不珍惜?”
祁枭野不解,微微垂眸,声音哑然又好听。
“什么话?”
男人那对温柔到极致的眸子如寒冰消融后的潺潺溪流,徐徐流淌,又像深夜拨弄时会从她指尖躲开的碎星,盈盈不绝。
黎萋萋仰眸看着,脸颊又多了一层红晕,她羞涩地挪开视线。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都哭了也不哄我,就知道欺负我。”
“哄了,”祁枭野不认同,垂了垂眼睫,“明明全程都在哄你。”
黎萋萋转回来,用手指戳了戳祁枭野凉薄的唇角。
“我说的不是这种哄,是像上次在车里那样,停下来,给我讲故事的哄。”
祁枭野挑了挑眉,在黎萋萋清透动人的眼神注视下不要脸地和她坦白。
“那没办法,黎小姐擅长打扮,又过分诱人,分不出心思。”
“……”
对话戛然而止,黎萋萋觉得祁枭野是她见过的最不是人的男人了——
智商不是人,体力不是人,就连无耻的程度都异于常人!
“哼,”黎萋萋轻哼,她真的很想把眼前懒洋洋睨她的男人狠狠咬上一口。
“我再也不理你了。”
祁枭野也不恼,抱着她驻足,坐在外院的石桌旁,任由着正午温暖和煦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轻哑着声音诱惑。
“腊邦环境清幽,景致也美,顺着卡波拉公路往东有一座雪山,山顶积雪,山脚地势平坦,适合露营、烧烤……”
“祁爷。”
黎萋萋倔傲的小脾气坚持不到十秒就破了功,脸颊贴靠上祁枭野冷白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