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狠了,王风鸣像是失去理智的疯狗,张牙舞爪向程悦之这个罪魁祸首扑过来,似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屋子下人见状都吓坏了,张嬷嬷和翠竹带头跪在地上,央求侯爷手下留情。
“侯爷,冷静啊侯爷。”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程悦之没有听清,只看得见越来越多人赶来,而她像个失去知觉的木头,呆愣在原地。
程悦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她眼泪直流。
王风鸣愤怒的脸扭曲成噬人的魔,他凶狠地看着程悦之,咬牙切齿道:
“梅香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出来的话似尖锐的冰锥,在程悦之心上挫成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人散了去,程悦之才如梦初醒一般,含着泪问张嬷嬷:
“梅香可有事?孩子可有事?”
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张嬷嬷万万没想到侯爷会对小姐动手,还出手那么重。
看着程悦之红肿的脸,偷摸着拭去溢在眼角的泪水。
一边收拾充满血腥味的屋子,一边回:
“还不清楚,府医正瞧着,侯爷不许我们去探望,我不放心便叫翠竹偷摸着跟着去了,现下还没回来。”
“嬷嬷,你可信我?”程悦之充满期待的眼神巴巴的望着她。
“小姐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品性我能不清楚吗?只是光我信没用,小姐要让侯爷信你才是。”
府上出了这等事,王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听了下人的禀报着急忙慌地赶了来,梅香肚子里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府医诊治时,王老夫人不放心,亲自坐在一旁守着。
翠竹小心翼翼地藏在西厢房隔壁的厨房里,她寻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房间里的一切。
梅香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王风鸣站在床前急地不知所措。
“老夫人,侯爷,梅姨娘血流不止,可有早产的迹象。”
对于行医几十载的府医来说,早产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只是梅姨娘出血不止,羊水已破,再耽搁下去肚中胎儿恐有窒息的危险。
王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忙问:“可有法子助产?”
“老奴尽力,还请侯爷和王老夫人暂且回避,秋月和冬菊留下来伺候即可。”
王风鸣不愿离开,又不得不听府医的话,揪住衣角站在门口守着。
翠竹看到王老夫人领着一屋子的人出来,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
她相信此事不是自家小姐所为,可万一梅姨娘真有个三长两短,侯府的人会视小姐为罪人,有理无处辩驳。
西厢房里梅香发出一阵阵惨叫,西厢房外侯爷和王老夫人惴惴不安。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梅香体力耗尽,人已经昏迷。
王风鸣没听到动静,反倒更害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着推门进去一看究竟,房门自内向外拉开。
秋月扯着嗓音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梅姨娘诞下双生,一男一女,母子平安。”
报喜地声音洪亮,响彻整个院子,躲在厨房的翠竹终于松了口气。
可望着侯府那些人无比兴奋,她又伤感起来,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寿和堂,秋月和冬菊垂头跪在地上,向王老夫人和王风鸣讲述梅姨娘早产的来龙去脉。
王老夫人猜想,即便程悦之小家子气,见不得自己夫君同别的女子好,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对梅香动手。
更不会蠢到当着王风鸣的面,且在自己的住处,给人抓个现行。
“你们可有亲眼目睹夫人推倒梅姨娘?”
王风鸣当时站在院中未见里面情形,秋月和冬菊一直跟在梅香身边伺候,事情到底如何,她们肯定知道。
他记得出事时,程悦之一直说自己无辜,当时也是气急了才会给他一巴掌。
如果是她,那一巴掌该受。
如果不是……。
秋月和冬菊支支吾吾,说的模棱两可:“奴婢,好…好像看到是夫人推了…推了一下梅姨娘。”
事情被证实,王风鸣面色愤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掌收成拳头。
王老夫人一直观察秋月和冬菊的表情,见她们头也不敢抬,提高音量恐吓道:
“来人,将二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二人吓得爬到王老夫人跟前,磕头求饶。
三十大板哪是常人受的住的,不死也残。
“饶命?因为你们的失职,没能尽心照顾好梅姨娘,险些折了侯府的子嗣,这等罪过,岂是你们能担待得起的?”
为了保命,秋月和冬菊只能一五一十将梅香自己假意摔倒,借机陷害程悦之的事情和盘托出。
平阳侯府喜添新儿,王老夫人如获至宝,为孩子起名为王双,王喜,意为双喜临门。
有了曾孙,王老夫人整日乐呵呵的,身子骨比之前都硬朗了不少,用她的话说,是两个孩子给她带来的福气。
孩子不仅给王老夫人带来福气,也给梅香带来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