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那个方向走,要是顺路,可送小姐一程。”李沫手指的正是去太尉府的方向。
“这不是三程记胭脂铺的老板吗?”
看到李沫,翠竹脑子快速反应,拉了拉程悦之的衣袖,悄声说:
“不会是上次送我们的螺子黛没收银子,现在后悔了,来讨债的吧?”
程悦之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浅笑道:“多谢程老板好意,我们不顺路。”
“哈哈哈。”
程悦之一本正经的叫他程老板,李沫觉得好笑,调侃道:“小姐真是个有趣的妙人。”
“难道公子不姓程?”程悦之明知故问,有意看他的反应。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沫字,下次再见,可别忘了才好。”
一般皇子王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门在外多以化名示人,程悦之没想到,他会将真名告知。
“李沫?三皇子。”程悦之淡定行礼:“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三皇子。”
李沫听见程悦之唤他名字,心里一喜,笑道:
“小姐这般客气,便是见外了。”
程悦之拒绝坐他的马车,李沫心中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勉强,便道:
“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宜耽搁,既然不便,那我先行一步。”
太尉府门口,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站在门口心焦的来回踱步,远处隐约出现两个女子身形的阴影。
老者看着似乎有些熟悉,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眼睛,上前几步张望。
“父亲,老爷。”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南赶忙迎了上去,浑浊的眸子里闪着幸福的泪花:“之儿,我的之儿回来了。”
说完,拉着程悦之的手,眼神往后扫视,不解的问:“侯府没让车夫送你?”
“送了,快到家门口了,我让他回去了,正好好久没来了,想看看周边的景致,便带着翠竹步行回来。”
程悦之趁机对翠竹使了眼色。
翠竹明白后,跟着附和。
岁月不留人,许久不见,父亲又苍老了些。
一条条深深的皱纹印在程南脸上,却像是加在程悦之心上的伤疤,时不时隐隐作痛。
“父亲。”程悦之紧紧抱着程南:“女儿不孝,不能常陪伴在父亲身边。”
另一边,王风鸣半路抛下程悦之,匆匆忙忙赶回府,正巧碰上府医出西厢房的门。
王风鸣一把拉住府医的袖口,急切问道:“夫人如何?孩子可还好?”
府医低着头走路,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制止住,吓得一阵哆嗦,连带着回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梅姨娘和孩子都没事。”
王风鸣松了口气,进门时,梅香闭着眼睛虚弱的躺在床上,秋月拉起被子盖在梅香身上。
正要行礼,王风鸣抬手制止,怕打搅梅香,压低了声音问:“夫人可有好些?”
“吃了药,好些了。”秋月站在一侧,低头回话。
“府医可有说是什么原因?”王风鸣这才想起,刚才一时心急,竟然忘了亲自问府医。
侯爷问话,秋月不敢不回,她偷偷看了一眼梅香:“府医说”
“夫君。”
娇弱的声音响起,梅香费力的撑起身子,王风鸣小步向前,扶着梅香,一时激动手心里尽是汗水。
王风鸣扶着梅香躺下,又叫秋月端来一盆水,净了手。
“夫君不必担心,府医说是一时情绪不稳,动了胎气导致的,吃了些药,好好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王风鸣接过秋月递来的帕子,亲自帮梅香擦拭嘴角喝药时不小心留下的印子,梅香却有些闷闷不乐。
“夫人可有其他的不适?”王风鸣担心的问道。
“我只是内疚,病的不是时候,夫君这时候原本陪着姐姐在太尉府,如今因为我误了事,我实在”
一直默不作声的冬菊突然跪了下来,哭着道:
“侯爷,梅姨娘,都是奴婢的错,刚才看着梅姨娘疼的脸色发青,难受的紧,一时没了主意。”
“奴婢本想着去禀报老夫人,可是老夫人那边回话,今日去了寺庙求福,奴婢怕怕梅姨娘出现什么意外,只能自作主张跑去请侯爷,还请侯爷惩罚。”
“起来吧。”王风鸣盯着梅香,头也没抬:“你尽心照顾夫人有功,应该奖赏,为何惩罚。”
“去程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今日没去成,改日在登门道歉就是,眼下夫人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最为重要。”
太尉府,程悦之看着父亲准备一大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低着头,故作掩饰的玩笑:“父亲当真以为我在侯府饿肚子呢!准备这么多吃的,叫我如何吃得下。”
程南一边帮程悦之夹菜,一边嘱咐:“慢些吃,吃完了父亲再叫厨房去做。”
不想驳了父亲的好意,程悦之不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真好吃,还是侯府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合我胃口。”程悦之笑着看着程南。
“好吃就多吃些,以后得空常回来吃,你看你,住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