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衰减时，鹿的活动能力也会减弱】
“……”
看完灰海给出的数据，亚瑟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陷入长久的沉默。
陌生感。
【洞见】的结果带给他强烈的陌生感，就好像他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
能力的对象明明是一头“生物”，灰海却将它描述为“细胞”，这多少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自然界中存在很多集体动物，比如蚂蚁，蜜蜂，无论是蚁巢还是蜂巢，个体都是作为群体的一份子而存在，其行动完全受到生物性的控制。
话虽如此，它们也是一只只的个体，而非细胞。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细胞很小，而单个动植物相对细胞而言，非常巨大。
如果说眼前的这些鹿与法莫拉塔之间，不是蜂与蜂群的关系，而是细胞与生物的关系，那么……云层背后的那个东西，恐怕也有着与之相对应的体量。
它会是真正意义上规格外的存在，跨越真实与虚幻边界，亘古长存奇迹。
亚瑟没有从法莫拉塔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生物意志，但这样恐怖的存在，已经很难用常规意义上的分界来判断了。
无论它是不是生物，有没有个体意志，光是在这里，就足以对生态环境乃至文明产生莫大的影响。
亚瑟轻轻抚摸着一头驯鹿的赤红色皮毛，后者正一刻不停地吞咽着废墟中的残骸，浑然不知自己身边站着一头怪物。
一旦认识到了本质，原本光鲜亮丽的东西很容易会变得丑陋。
知道了驯鹿不过是毫无意识的细胞之后，它的动作神态也就不再可爱，反而显得单调诡异。
“啪”
随意打了个响指，小鹿立刻吓得一抖，飞也似的从亚瑟身边逃开了。
整理一下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
有一伙崇拜法莫拉塔的教派，它们将某种疑似生物尸骸的东西视为至高父母，对其顶礼膜拜，并借由神的名义改造空岛人类社群，进行实际意义上的统治。
另一方面，鸦先生也将法莫拉塔视为眼中钉，委托自己消灭它。貘倒是没有说具体是要消灭崇拜法莫拉塔的教派还是其残骸，但从灰海发布的任务来看，应该是后者。
因为亚瑟的目的与教派之间存在根本性的对立，两者矛盾无法调和，所以消灭教派也是势在必行的。
当下，猎人和祭祀都已经死亡，人类村落又完全被教派意志所支配，不可能主动回答亚瑟的提问，他本身没有掌握阿佐恩的那种控制心智的法术。
排除掉成功可能性极低的刑讯逼供，亚瑟无法再从地面上获取任何情报。
已知的线索中，还有两点值得捋清，一是破坏人体的酸性物质，二是猎人的说辞，也就是他自称“长期居住在树林中”。
“……来吧，向我展现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亚瑟张开双臂，手掌微微下压，整个人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空中，一道无比迅捷的模糊人影直直向上飞行，冲入封闭天穹的顶端。
随着距离的接近，方才法莫拉塔带来的强大压迫力反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与包容感。
云层背后，无数巨大的赤红色枝条相互交缠，结成无比复杂的团状结构，中心位置最为巨大，体积足足有下方空岛的三分之一，边缘处的半透明虚幻枝条向四周辐散开，将团块与整座空岛连接固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