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出租屋后，医院一开门，古乐就挂了第一个号进了门诊室。
“来看什么？”
门诊医生心不在焉地问道。
“癌症晚期，开几瓶止痛药。”
古乐气喘吁吁地回答道，由于身体上的痛楚，从出租屋到医院的路程，他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医生摊开手：“病历拿来我看一下。”
“没带，你可以查一下电脑上的记录，我之前一直是在你们医院看的。”
“啧，不带病历怎么给你开止痛药，回去拿好病历，再来医院挂号。”
古乐强压住自己的怒意，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尽量平稳。
“医生，麻烦通融一下，只要一瓶就可以，让我先熬过今天。”
医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是规定，没什么好通融的，走吧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古乐将手伸进上衣口袋，沉声道：“你确定？”
啪——
一个厚实的信封，猛地砸在办公桌上。
“你这是干什么？”
医生有些吃惊。
古乐一只手藏在上衣口袋中，做出手枪的形状，另一个手指了指口袋的轮廓，恶狠狠地说道：
“你听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收下这个信封，然后给我开两瓶止痛药，二，收下我手里的家伙，我们两个下半辈子，都不用再吃止痛药了，你自己选吧！”
来医院前，古乐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在路上的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一万，塞在了一个信封里，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场。
听到古乐的话后，医生的身体开始明显的后倾：“你……你这是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说实话，我倒希望你选二，反正我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拉一个垫背。”
医生看了看古乐的面孔，又看了看那个信封，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古乐的口袋上，喉头微微动了一下。
“好吧。”
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迅速将信封撸了进去，再紧紧关上，然后就噼里啪啦地在开始在电脑里输入信息。
“我给你开四瓶，这是我的极限了。”
“再加三支肾上腺素。”古乐补充道。
医生皱了皱眉头，没有表示异议。
一刻钟后，古乐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花坛边缘，一屁股跌坐下来，迫不及待地从塑料袋中取出了一瓶止痛药，倒了几粒在手掌心，猛地塞进了口中，脸上终于露出了释怀的表情。
自从接受了湮灭交给他任务后，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自怨自艾，而是自信果断。
原本他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不仅可以做的面不改色，事后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对于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当一个人有了超自然力量的背书后，真的会脱胎换骨吗？
还是说，他原本就有这个潜力，只是一直被什么东西压抑着？
无所谓了，对古乐来说，只要找出那件毁灭世界的事件是什么，然后治愈癌症，获得永生，他原本是什么人，现在是什么人，将来是什么人，都会变的毫无意义。
是的，湮灭所给的两个选项，古乐早就做出了选择——那就是灭亡人类，让自己活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选吧。
当他身患癌症，深陷绝望的旋涡时，人类社会并没有试图拯救他，甚至推开他，让他自生自灭，为什么他在人类面临危机的时候，要去拯救人类？
再说了，他本来就会因癌症在三个月之后死去，如果大费周章地找出那个事件是什么，他还是在三个月后死去，那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就为了不受劣化版永生的痛苦？
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有没有惩罚，都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活下去。
古乐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我的亲人，哪怕是我最爱的人，只要阻挡在我通往永生的道路上，我都会不择手段地除掉这个人，是的，就这么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正当古乐在内心发表反派宣言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失去的越多！得到的越多！”
上次向他推荐湮灭的少女，又在医院门口做着同样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古乐看到这个少女，心里总有些不自在，还有种想要躲起来的冲动。
然而古乐的运气似乎真的不太好的样子，那个少女好巧不巧，就往他这边看了过来，很快注意到了脑袋藏在绿化丛中的古乐。
“你好，你在干什么呀？”
不得已，古乐只得把脑袋从一堆枝桠里拔出来，因为太用力，头发上还沾了几片叶子。
“没什么，我东西掉了，正在找呢。”
“那我帮你一起找？”
“不不，不了，已经找到了，找到了。”
古乐有点懊恼，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自己以前刚上大学，没跟女生说过话的那种状态，根本没有面对房东和医生的那种霸气侧漏。
少女看到他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