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常超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赶紧故作严肃的咳嗽几声。
“胡说八道些什么，再多嘴就自己去领罚。”
下属赶紧低着头不敢玩笑。
“是，大人。”
程大人今日的毒素已经清除了不少，常超过去看的时候，已经能坐在床上，神色尚且平稳。
“事情办的不错。”
程大人很是赞许，微微点头说道：“秦朗贪污一案，涉及各朝臣，还需尽快禀明圣上，让他做出决断。”
“是。”
两人聊完了政事，常超询问起程大人的伤势。
“没什么大碍，等过几天就能好利索。”
常超蹙眉说道：“昨夜连夜审讯，秦朗就是不承认他和刺杀您这件事儿有关，实在是可恨！”
“刺杀一事和他有关是必然，只是未必是他做的。”
程大人眸子沉了几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儿和宫里的那位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罢了，此事你还是说要再追踪了，待我身体好一些，再的亲自探查。”
“是。”
沉默半晌后，常超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支支吾吾的开口：“老师府上的婢女，倒是聪明的很。”
“婢女？”
程大人有些奇怪，好一会儿瞧着常超这耳根子微微泛红的脸色，才明了几分。
“若是有兴趣你带回去便是，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是需要个妥帖照顾的。”
“老师我不是……”
“行了，都是男人，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程大人说着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我有些累了，你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若是监察院那边有什么情况，再来汇报。”
常超赶紧点点头，“好的老师。”
一直到的常超走后，程大人才长叹一口气。
他倒不是身体累，实在是心累。
柳氏虽被自己关押，可她犯了错这件事儿是铁板上钉钉的。
他一届检察院御史，自己的夫人却在背后做出这样的手脚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正忧心思虑对策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二女儿程瑶进来。
程瑶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架着一个婆子的走了进来。
“爹爹！”
程瑶走到程大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很是明朗的说道：“请父亲明鉴，放了娘亲！”
“你说什么？”
程大人蹙眉，昨日关了柳氏之后，他猜到了二女儿可能会过来求饶，所以直接杜绝了和她见面。
谁料她今日竟直接进门，还大言不惭的让自己放了她母亲。
程大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女儿自然知道，女儿今天来就是想告诉父亲，娘亲是被冤枉的，在背后中饱私囊、暗中行不轨之事的，另有其人。”
说完，程瑶朝着自己的身后一招手，那几个家丁立马就拖着那个婆子过来，扔到了地上。
那婆子瞧着昏死了过去，也不知是何情况，程大人看着直蹙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人杨氏，账房先生陈玉的妻子，正是她一开始冒充了我娘亲，去收授秦家夫人的好处，又找了他丈夫陈玉做的假账。”
程瑶冷哼一声，“做了那些胆大妄为事情的人，分明就是这对夫妻两！”
程大人眉头蹙的更紧。
他看向地上的婆子，沉声道：“将她叫醒，我亲自问问。”
程瑶冷嗤，“她已然畏罪自杀了。”
程大人眼皮一条。
“那她丈夫陈宇呢！”
“陈宇昨日连夜就逃了出去。”
“胡闹！”
程大人何等聪明，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程瑶的伎俩。
毕竟昨日柳氏被关进去之前，交代的一清二楚，不只是他，芸妃、郡主，他们在旁边可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程瑶没有开口，只是摆手示意家丁们将这尸体带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后，程瑶仍旧跪在地上，只是往前挪了挪到程大人的跟前。
“父亲，女儿知道这样的招数入不了您的眼睛，可……难道您就想让娘亲去死吗？”
程瑶眼睛红了几分，眼泪珠子断了线一样的往下砸。
她故意抽噎的很大声，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看看姐姐，没有了娘亲之后是什么样的？她为何不受皇上重视，还不是因为没有亲生的娘亲。”
程瑶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爹爹，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我和娘亲，也是为了您，您想想看，您可是监察御史，若是让人知道您的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您的仕途怎么办，咱们家怎么办啊！”
程瑶哭喊着，只是说的程大人眸子微颤。
见他许久没有开口，程瑶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到他的心坎儿里，赶紧擦了一把眼泪继续：
“爹爹您放心，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杨氏签字画押的状书在这儿呢。”
说着，程瑶赶紧将怀里的那张纸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