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几个小宫女一个个吓的浑身发抖,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殿,殿下饶命啊!”
“郡主明鉴,奴婢刚刚在干活,什么都没听见。”
“是是,奴婢也没有听见。”
“奴婢只瞧着春泥一直在里头干活,其余的什么都不知啊!”
不过是一句吓唬,这些个没胆子的宫女都被破了胆儿似的。
苏简冷笑着,满脸看穿。
她还能看不透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小宫女心里想些什么?
一旁,芸妃惊了又惊。
她从进门其实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原本想着出手帮衬解决。
可瞧了一会儿她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郡主在查人心思方面,倒是有些脑子。
“夏萍。”
芸妃走近,冷冷呵斥,“你可是在故意污蔑春泥?”
“奴,奴婢……奴婢没有……”
夏萍低着头,声音发抖。
她嘴上说着没有,可这幅害怕的样子,早已彰显一切。
芸妃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见状干脆的下令,将在场的奴婢都拖去慎刑司,重刑之下必定有愿意开口的。
顿时,一群奴婢都争先恐后的说着方才发生的事儿。
夏萍他们是如何编排的郡主,又是如何将活儿都推给春泥干,交代了个清楚明白。
芸妃气急。
她如此笼络苏简,正是因为看中她是皇上看重的人,自然是想方设法对她好。
可这些婢子倒是好,上来就给了人家下马威。
“来人,把这几个多嘴爱嚼舌根的宫女拖下去,杖责二十,贬为四等婢女!”
“是!”
那几个婢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拖走的时候哭喊的声音晃荡了好长时间。
芸妃一脸歉意的瞧着苏简。
“郡主若是不满意本宫的处置方式,也可自行处理。”
“不用了。”
苏简没兴趣继续在几个宫女的身上浪费时间,她回过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春泥,上前伸手准备将她扶起来。
春泥一脸大惊。
“殿下不可!”
“为何不可?”
“奴婢是宫女,会脏了殿下。”
苏简轻笑,上前扶着她起身,言语掷地有声——
“咱们都是人,没什么分别,再说了,昨儿个咱们还在一块儿当过差呢。”
春泥仍旧一副惊恐的表情,低着头双眸微颤。
芸妃也在一旁开口,大意是提醒苏简,主仆有别,她现在既然已经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自然得与这些奴才奴婢有所分别。
苏简听着没有开口,只是心头浮出几分无奈。
封建王朝千百年来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芸妃娘娘,春泥与我也算相熟,不如将她留在我身边。”
“一个奴婢而已,郡主不必客气。”
苏简点头道谢,等芸妃离开,她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都先退下吧,春泥,随我进来。”
“是。”
带着春泥一块儿进了屋子,苏简让她将门关好,这才浑身一松坐下来,拿了两个杯子倒上水。
“愣着干嘛,来喝水啊。”
今儿一天碰上这么多事,她早就渴的喉咙冒烟了。
再瞧着春泥,这干了一天活儿的样子,必然没少累着。
春泥大为震惊。
“殿下,奴婢怎么能用主子的东西呢?”
她蹙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说道:“奴婢感激殿下方才的恩情,可芸妃娘娘说得对,主仆有别,殿下即便以前和奴婢一样,可现在,殿下就是主子,再无其他身份。”
苏简放下杯子,托着下巴看她。
“我不过是救了皇上,换了个郡主当当,算不得什么主子。”
“郡主说的不对。” 春泥固执的摇摇头,“而且,郡主的礼节也是错的,您该自称本郡主或者本殿下。”
说完,春泥意识到了什么又道:“不过这些自有宫里的教习嬷嬷来教郡主,郡主不必担心。”
“哦对了,还有刚刚郡主搬出皇上来吓唬夏萍他们,往后可不能如此了,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人听见……”
“打住。”
苏简伸出手掌示意春泥闭嘴,按着眉心道:“第一次当郡主,这不是业务能力不太熟吗的……”
“业,业务能力?”
“没什么,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奴婢知罪!”
春泥一听,又是扑通一声跪下。
“诶你这丫头。”
苏简下意识的开口,都没留意自己这具身体的年纪也跟春泥相似,不过十几岁的年纪。
她又过去扶着春泥起来,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道:“我不管这皇宫里的规矩如何,在我面前,那些繁琐冗杂的宫教礼仪你都不必遵守,我只问一句。”
“殿下请直言。”
“你可愿意跟着我做事儿?”
春泥眼眸一颤,犹豫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殿下若是搬出恋云宫,奴婢也跟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