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只要能帮上忙,李畔然虽疑惑但也认真道:“可。”
但是在看到沈婉宁取出一味略有毒性的药时还是不淡定了:“阿宁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婉宁一笑:“麻沸散,若是能制作出来,战士们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清醒着剜肉剜骨太过痛苦,不少将士没死在沙场与敌人的拼搏中,却在自己人的救治中活生生疼死。
她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眼前发生这种事。
李畔然听的极其茫然,麻沸散…但也明白了是什么伤药,严肃点了点头。
这时候还没有麻药的概念,哪怕解释了他怕是也不懂,沈婉宁也就继续专心挑着药材。
总归最后看见效果的时候就都明白了。
大部分药材都找齐了,还差一味曼陀罗,沈婉宁反复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也就豁然。
曼陀罗在现在的人眼里还尚只是剧毒,不清楚其毒性药性,避之不及就已经不错,那么医者们又怎么会冒险拿它入药。
虽说曼陀罗应该到处都有,但毕竟沈婉宁对此处不熟,保险起见,她问道:“畔然兄,你可知道有一种药草长在何处?”
李畔然只觉奇怪,但还是诚实答道:“阿宁兄,你应知晓,我并不通药理。”
“不,畔然兄,这种草你一定知道。”沈婉宁看着他。
李畔然被她这么看着,只觉任务重大,硬着头皮道:“阿宁兄你说,但凡我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药就是…”沈婉宁声音越来越小,李畔然只得凑近:“曼陀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气音。
但马上沈婉宁就知道即便自己小心也没啥用。
“曼陀罗!”李畔然惊道,音量之大不说方圆十里,至少这间破屋周围想要听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婉宁:“……”
话一出口,李畔然也意识到了,沉默半晌,跟着用气音小声道:“阿宁兄,我知晓你医术高强,可这曼陀罗可是致命的草,哪怕只有一点也是万分凶险,你…”
就曾有一户人家被投毒,最后在剩下的饭菜中找到了一小片曼陀罗花瓣。
他这个反应沈婉宁是早就料到了的,她认真道:“畔然兄,你信我。”
在二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身影悄悄离开了。
若说她到了军营以后值得信任的,除了江鹤厉外便是李畔然了,她赌,他们之间有这个信任在。
好在李畔然也没辜负她,沉思片刻后认真道:“好,阿宁兄我信你,你且跟我来吧。”
此话一出口,沈婉宁松了一口气,也颇有几分感动在,知晓了这药有多危险,却依旧无条件的信任她。
毕竟,若是这味药泄露出去,那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哪怕她坚持认定这药无毒,也不会有人相信。
李畔然将她带到了营地外侧的一座废宅下,沈婉宁一眼就认出了墙角平平无奇的草,若是不知晓的人来看,只会觉得这里开了一丛牵牛花。
最后一味药也找到了,沈婉宁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她直接一把摘下一些,将手背在身后。
李畔然对他这行为很不解,疑惑道:“阿宁兄,你这是?”
沈婉宁解释道:“曼陀罗的气味中就含有毒性,尽量远离鼻腔。”
李畔然点点头,也知晓了沈婉宁的确是对曼陀罗有所了解。
配齐所有药材后,李畔然生起火看着她熬药,虽然早已做好准备,但在看到沈婉宁眼也不眨地丢下一整朵曼陀罗以后还是诡异的默了。
太勇了。
费心费力熬好以后,沈婉宁端着药去了伤兵所在的帐篷里,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进去,看到的是军营里所有的医者。
都是一脸严肃,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为首的一位岁数稍长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开口了:“沈大夫,这便是你研究出的药?”
光是这话就已经带了几分蔑视,其他几人自然也是冷哼轻蔑的看着她。
她生的白皙,化成男装后更显得年纪小瘦弱,自然是让人觉得口气大。
沈婉宁心下一惊,知晓肯定是之前在门外被听了去,李畔然挡了上来,显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即便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沈婉宁十分感动他愿意挡在自己身前,但也深吸一口气,主动站了出来,不卑不亢诚恳道:“哪怕是为了那些痛苦的将士,还请诸位信我一次。”
这话倒引来更多嘲笑,那老者眯了眯眼:“狂妄,年轻人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野方子居然就当真,你敢说出这药里都用了些什么吗?”
李畔然着急地想要替沈婉宁遮掩,却没料她直视那老者的双眼,坦坦荡荡道:“我知晓诸位担心的是什么,这药内曼陀罗花是关键无法去除,但我也敢保证,这药绝对无任何毒性!”
哪怕早有人通知,此话一出口亦引得屋内人连连倒吸冷气。
“荒唐!”立马就有人斥道。
“蛇蝎心肠啊!”
沈婉宁没有丝毫退让,坚持道:“还请诸位信我!”
她自然也知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获取别人信任有多难,可实在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