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晏!他怎会来此?
方才击中她的石子,应该就是祁淮晏打的。
祁淮晏这一击,倒是解了她当下的难处和困境。
但深夜造访,只怕是来者不善!
祁淮晏摇着手中的白玉骨扇,轻描淡写道:“这还没成婚呢?慕尚书难道就要逼死新娘,这是想连累本世子被圣上降罪不成。”
慕子峰自知理亏,但又不想失了颜面,怒喝道:“世子殿下擅闯我尚书府,这可是大罪,来人,即刻拿下!”
祁淮晏悠然抬起手中的白玉骨扇,示意四周的侍卫停步,“哎!慕尚书说笑了,本世子不过是按照北冀国的礼俗,前来提亲罢了,算不上擅闯,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慕子峰被气得脸色青白,没了撒气的理由,便把矛头指向了聘礼,“即是提亲,该送的聘礼为何未到?”
祁淮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戏谑。
他缓步上前,故意拖着腔调道:“慕尚书莫非真以为,本世子非你女儿不娶?今日来此,不过是应了圣上之命,走个过场罢了。”
慕子峰气得脖子涨红,咬紧了后槽牙,“你这般无理,难道就不怕老夫禀告圣上,治你的罪?”
祁淮晏眼色森然,雍容散漫道:“这赐婚怎么来的,想必尚书大人心知肚明,那不妨一起到圣上面前,也好好说说此事?”
慕子峰自是不敢把事情闹大,一时哑口无言,瞬间没了脾气,吃瘪道:“世子若是无事,便早些离开!我慕家庙小,招待不了您!”
祁淮晏闻声坐下,单臂置在桌上,撑着下巴,声音闲散,“尚书大人别急啊!这事儿可还没办完。”
慕子峰一脸苦不堪言,今天也是够背的,这么个混世魔王找上门,偏偏抓也抓不了,说也说不过,赶还赶不走!
他小声发起牢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慕家真是倒了大霉。”
只是慕子峰似乎忘了,祁淮晏这么个大麻烦,是他自己招惹的!
一旁祁淮晏只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这另一件事,是想让慕家公子给本世子一个解释。”
被祁淮晏点了名,慕斯年的神情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衣袖,“什什么解释?”
祁淮晏眼神慵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京城之中去醉花楼的人都知道,那青黛姑娘是本世子的人,慕公子却不守规矩,非要强迫那青黛姑娘陪寝,不知慕公子作何解释?”
若是换作其他男子,自是不会将寻花问柳之事放在台面上说。
可祁淮晏本就是那风流多情的人,从他嘴里说出,倒不觉得稀奇了。
此言一出,慕斯年耳朵瞬间红温,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
那日他是偷偷去的,怎会被人发现,虽然醉酒后确实无意冒犯了醉花楼头牌青黛,但也没发生关系。
祁淮晏竟真的为了这么个青楼女子,亲自跑到慕家兴师问罪。
此时他若承认了,便是违反了慕家的家规,更是毁了他在京城翩翩公子的名声,父亲和母亲断然不会放过他。
不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
沉思良久,慕斯年眼神有些躲闪,提高了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世子殿下怕是认错了人,凭慕某的为人,断然不会去那种地方,更不可能做出此等无耻之事。”
祁淮晏淡然一笑,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恼羞成怒的慕斯年。
从慕斯年急切于澄清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结果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慕子峰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竟让一个外人到慕家来指指点点。
老头子只觉得颜面扫地,怒视着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祁淮晏眼神微顿,继而收回视线,这剩下的,可就是慕家的家事了。
他懒洋洋道:“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本世子今晚都说了,天色确实不早了,就不用送了。”
祁淮晏要离开,慕府的侍卫也识相地让出了一条路,随后急忙撤离了大厅。
要是真看到慕家老子打儿子的场面,怕是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来人,拿家法!”慕子峰怒不可遏,颤颤巍巍的手接过藤条。
“你!你这个逆子!看看你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丢尽了我慕家的颜面!”说着手中的藤条重重挥向慕斯年。
在慕子峰眼里,对慕斯年的期待极高,要求极严,容不得儿子有一丝差错。
可偏偏慕斯年不争气,任何事总是差一步,科举中榜差一步,当选京城五大才子差一步,得圣上赏识还是差一步。
偷偷去了一次醉花楼,还被外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慕子峰恨铁不成钢,怎会不恼火!
苏氏最宝贝这个儿子,自是见不得这场面。
哭喊着拉住慕子峰,情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儿子变成这样,还不是你逼他太紧,哪能全怪儿子!”
慕子峰气得牙痒痒,喘着粗气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平日太过纵容他,他怎会如此不知廉耻,跑到醉花楼那种地方鬼混。”
这吵闹的场面看着心烦,终归是慕家的事,与她无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