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生气吗?
沈知然摇头:“你主动说,我就不会。”
江珩盯着他的脸,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但最后,江珩还是承认了:“嗯,有。”
沈知然一下子紧张起来。
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沈知然还是没想到,江珩竟然真的干过杀手那种危险系数巨高的职业!
不是,他一个omega,是真不怕死啊!
沈知然光是想象一下江珩穿着紧身衣,脚踩黑色长靴,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皮衣外套,拿着双枪四处啪啪啪的样子,就心里咯噔一下。
靠,怎么办,好想看看。
但沈知然又很快把带颜色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该死,这不是重点!
沈知然深吸一口气,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你以后……不会再干那种危险的事情了吧?”
江珩垂眼,似乎在看他的表情。
过了片刻,在沈知然忐忑的心跳声里,江珩点了点头:“嗯,不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知然放下心来,甚至开始为江珩找借口,“以前你是迫于生计,情有可原,但是那种事情太危险了,以后缺钱就跟我说……”
怕自尊心过强的江珩会拒绝,沈知然本想补几句,却发现江珩的眸子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看得沈知然有些心虚,问:“怎么了?”
“那你呢?”
江珩忽然动了。
指骨挤进沈知然指缝中,就着这样的姿势,江珩脊背微弓起,将对方完完全全圈在自己怀中。
“沈知然。”
他低声叫他的名字,声线低压,金色竖瞳一瞬不瞬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你对我,有没有秘密?”
你对我,有没有秘密?
沈知然的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
他甚至能猜测到对方的潜台词——
沈知然,我最重要的、泄露出去就会被置于死地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你。
那么你呢?
你有没有对我隐瞒秘密?
离得太近,那种压迫感使沈知然的身体下意识后仰。
这一刻,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好像在自己不注意间进入了顶级捕食者的狩猎范围。
但那样的感觉稍纵即逝,很难抓住。
沈知然对上对方的眼睛,张了张口。
几乎是受到蛊惑一般,他发出了声音:“我——”
话没说完,就被微凉的手掌捂住了口,截断接下来要说的任何字句。
“不要告诉我。”
江珩薄唇轻启,蛊惑般低语,“无论你说不说,我对你都不会改变。”
浓密长睫垂落,盖住他眸中的情绪。
沈知然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便松开,顺着沈知然的脸颊向下滑落,捧起他的下颌,低头吻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堵住了一切话语,情绪通过动作交融,逐渐消散在意识深处。
松开的时候,新闻已经关上了。
沈知然不知道法米拉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只感觉有些脱力,额头抵着对方的心口位置。
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有力跳动的心跳,以及因为低笑而轻微震动的胸膛。
沈知然没有动,他保持着这个姿势。
倒是江珩先把他抱进怀里。
“睡吧。”他轻声说。
指骨穿过沈知然的发丝,带着一点痒。
沈知然在感觉脸颊发烫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点点愧疚。
江珩对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秘密,但自己却永远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穿书者的事实。
很显然,这不公平。
但江珩完全没有要追求公平的意思,反而让他有所保留。
沈知然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咬着嘴唇,眉头紧皱。
丝毫没有注意到,指腹轻轻磨蹭着他耳垂的江珩,薄唇轻勾起愉悦的弧度。
***
次日,贺家。
“不是,那东西怎么会被沈佑拿到的啊?我几年前就销毁了啊!”
书房内,贺山青挂断电话,将钢笔拍在桌上:“是不是有内鬼!我现在就清扫内部!怎么也要把这个内鬼抓出来!”
他在那状若癫狂,喝了好几瓶矿泉水,对着自己对面淡定坐着看文件的江珩,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你觉得内鬼是谁?”
江珩头也没抬,语气淡淡:“不用阴阳怪气,是我发的。”
贺山青一时间哽住,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过了好一会才说:“刚才那边打电话来我是外放的,你也听到了,沈佑要重新调查你……你真不怕死啊?不是,我怕啊!”
他大好年华,还没讨到老婆,他现在不想跟狗上司一起死!
“不会查到的。”
江珩语气没变,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起伏。
但贺山青看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
因为江珩今天竟然跟他解释了这么多。
要是换平常,一个“滚”字或者一个眼神,就把他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