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看着齐缪,严肃道:“你可知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
齐缪躬身认真道:“大人明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下去吧。”
韩昀一开口, 齐缪犹如大赦,几个闪身间不见了人影。韩昀侧身看向谢清, 谢清尴尬的嘿嘿一笑,抬手抚去从房梁上落在肩头的灰尘,道:“丰王做事真是谨慎。”
“哦?”
“想来他是怕有人偷听, 重要的话都依靠手写传递, 就像我和苏妍一样,想不到这丰王心思如此……哎哎哎, 你别走啊!”
看着韩昀转身就走的模样,谢清忙追上前。
“好了, 这次是我想多了!谷梁薇可能并不是丰王的探子,但她的举止还是很奇怪啊……”
“她只是随遇而安。”韩昀开口道, 这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数月之间谷梁薇对他会态度大变, 但只要不是受他人所遣, 他可以不去探究其中的缘由。萧子仪和她的对话还在耳畔回荡:
“你真心愿意嫁给他?”
“我这成亲都有月余了, 你又何必再问?”
他不知她说这话时的面容, 也难以揣测当时的语气,心却固执的想从这回答中感受几分爱意。他将这话在心底来回想了个透彻,却只能觉出无奈妥协。
该知足了,至少她与丰王间并无私情。韩昀苦笑,只觉人心不足欲望无穷,在听到齐缪说出丰王的问话时,他心里有过一瞬期盼,期盼听到最不可能的答案。
“就算今日之事是我弄错了,但先前的事总是没错的……”谢清边想边道,“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刚才的话里你可有听出什么?”韩昀看着谢清反问道。
谢清沉思了一下道:“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谷梁薇事先并不知道谷先生将她托付给了丰王,她甚至不记得他,这样看来他们之间并没有私情。”
“嗯。”韩昀点头,谢清这话说的还算悦耳。
谢清继续道:“但如果丰王无心争那大位,打算去江南闲散度日,这事情说不通啊?”
“不,这才能说通。”韩昀心中早有了些模糊的概念,只是一直缺有力的依据,今日丰王一番话把这缺口补上了。
“此话何讲?”谢清不解道,“萧子仪与谷梁薇频繁接触是真,你成亲前那些人暗中的举动也是真。别的不说,萧子仪真打算退居江南,前些日子都城的异动怎么说?那一动背后的利益可是实打实指向丰王府,而且我刚要查就消失了,说没人通风报信我可不信……”
“此事要一分为二的看,丰王或许曾有阻挠婚事的意图,他也的确做出了很多举动,但成亲之后那些事并不是他做的。”韩昀道。
“你是说丰王是被人利用,谷梁薇是别人的探子!”谢清惊道。
韩昀用目光冷冷扫了谢清一眼,前半句尚可,后半句——“当真蠢钝。”
撂下这四个字,韩昀下了阁楼。他有些不想再与谢清探讨下去,同时反思他当初将蛛阁交给谢清而不是苏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哎,我就算说的不对,你也别走啊!”谢清忙追上去。“好,我承认我对谷梁薇有偏见,判断事情时有失公允,但你的让我知道我错在哪啊!你给我谷梁薇值得信任的依据啊!”
韩昀停下步伐,冷然道:“只说事。”言下之意不准再提谷梁薇。
“好好好,我们就事论事。”谢清见韩昀肯理睬他了,忙举单手发誓道,“我保证不再提谷梁薇一句。”
韩昀见状,心中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愿提谷梁薇,而是他并没有证据证明谷梁薇与诸事无关,只说“他相信”说服不了谢清。
趁着四下无人,二人出了阁楼快步向先前备好的据点走去。
谢清正了神色,认真道:“你是觉得有人在刻意引你和萧子仪敌对?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和你们二人有仇?”
“未必。这些挑拨不是为了复仇,甚至未必有什么明确目的。抓住我和丰王关系做文章的人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损耗,想看我们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对谁最有利?”谢清被韩昀说的心中悚然,“难道是陈怀川?”
“或许。”韩昀道,“也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此时他们二人已经走到谢清早已备好的马车处。
二人上了马车,谢清本来紧张的面容在听见“三皇子”时放松了下来,嗤笑道:“那个草包能成这事?我才不信。”
“人不可貌相,且三皇子身后还有个心思缜密的李贤妃。”韩昀见谢清满脸不屑,严肃道,“多事之秋,你我对任何人都不可轻视。当然,这些事的幕后主使是谁,现在无法下定论。”
“无论是谁,我让蛛阁的人去查,总能揪出来。”谢清道,“算是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可,贸然去查容易打草惊蛇。你继续让蛛阁的人依先前的命令盯着丰王。”韩昀早先不愿将话与谢清说透就是怕他冲动行事暴露筹划,“之前对付丰王的时候我留了几分破绽,相信幕后之人很快就会按耐不住跳出来了。”
谢清点头发誓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