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清桃识趣的退了出去。
整个谷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谷梁薇和韩昀婚后生活的真相。
韩相自花烛之夜足足七日没踏足过小姐的屋子。她已从最初的焦急变成听到韩相流连楚馆后的失望。
想到整个谷府都被韩相的表面功夫所迷惑。清桃心中暗骂韩昀阴险虚伪。在韩府中那般冷落怠慢,回了谷府礼貌斯文给谁看?可心中再恨,这男子也已是自家小姐的夫婿。清桃只盼韩昀并非传言中的薄情恶人, 与小姐经过此番相处,能回心转意好好待自家小姐。
清桃带着丫鬟推下去后, 屋中便只剩下了谷梁薇和韩昀两个人。
往日里,屋外的院中还会有仆从洒扫或是丫鬟倚在树下桌边绣花谈天。
今日不知是否因为韩昀威压太重。院中空无一人,整个清夕院静的可怕。
仿佛四周再无旁人, 唯剩他俩。
谷梁薇心中有不好的揣测。她手下的人不会懦弱至此, 韩昀一来,一群人连院子都不敢待全溜出去了吧。
过了半晌。她想唤人来换壶热茶, 连喊三声不见人来。连清桃都不知所踪,她才不得不承认, 她手下的人还真就这么懦弱。
谷府另一边,帮着安顿赵修等人午休的清桃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四周。
“清桃姑娘, 你若有事先去忙。我们是粗人不碍事。”赵修道。
清桃忙道不碍事。韩昀身边的贴身护卫, 如赵修等人都是有正经职位身带品级的人。虽然品级不高, 放眼都城算不得什么, 谷老爷却也千叮万嘱不能怠慢。
这一切谷梁薇自然不知。
她颓然的看着桌上的冷茶, 认清了她满屋上下都很胆小的事实。正犹豫着要不要讲究喝些冷茶。
韩昀忽然道:“刚用过饭食,少饮些茶水。”
谷梁薇侧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韩昀。心道,就是和他共处一室太手足无措,她才想借喝茶这事掩饰尴尬啊。
“你……要不要小憩。”话一出口,谷梁薇悔得想撞墙。四周的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韩昀眼眸一深。
默了片刻,淡淡道:“不必。”
这里毕竟是谷家,有些想法不合时宜。
何况,他刚想清楚了一些事……
听见韩昀的话,谷梁薇暗暗长出了口气。若韩昀此刻要小憩,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时丫鬟都不见了踪影,少不得需要她来伺候韩昀更衣。
这事虽然上辈子没少做,但那都是丫鬟仆人满屋子,服侍韩昀换官服正装的隆重时刻。像这般私密相处时肌肤相近,还真未有过。
屋中又恢复了寂静。
因谷梁薇坐在桌边,韩昀随意坐在了屋侧的硬榻上。
谷梁薇看着偶尔松懈了身子,不但不显懒散反而飘逸如画的韩昀,暗叹老天不公。深觉他们两个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她决定找些话来打破平静到诡异的气氛。
“韩昀。”谷梁薇思索了一圈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意料之中的回答。
“是这样的……”无视韩昀的冷漠,谷梁薇将前日欧阳婷哭诉“被逼出嫁”的话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叹息道:“于是,现在连婷儿爹都开始倾向让她嫁给安平世子,更不要说她还有一个一心拿她换取富贵的后娘了。”
“你想问什么。”韩昀平静道。
心口一闷,谷梁薇被韩昀平静无波的态度打击到内伤。她如此深情并茂的描述只差手舞足蹈,换来的就是这反应?
心中默想:这就是韩昀……能有回应已是不易。
谷梁薇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绪问道:“你说欧阳大人身居高位,虽说与三皇子有些牵扯。但他事先毫不知情,事也没成。说起来这事可大可小,闹到圣上那他未必会遭责难,何苦推欧阳婷入火坑呢?”
话一说完,谷梁薇心中打鼓。她在话里悄悄埋了坑,只等韩昀自己引起话头。如此诱韩昀入套,虽不是为了坏事,倒底有些紧张。
韩昀听了谷梁薇的话垂眸,唇畔浮起一丝苦笑,开口时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带有半点苦涩。道:“这事的确可大可小,以欧阳大人身份本不必太担心。可偏偏这事利益牵扯背后,得罪的是陈怀川。陈怀川早就想插手户部,欧阳家因为与三皇子母族有些许瓜葛,一直不愿倒向八皇子。此番被陈怀川抓住把柄,若是他不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扳倒欧阳山,才是怪事。”
难得听韩昀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谷梁薇表示洗耳恭听。
韩昀继续道:“欧阳大人不愿或是说已不能投靠八皇子,但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陈怀川。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个足以为后盾的力量保持中立。有安平侯府做倚仗,加上欧阳婷生母一族尚算将门之后。即便陈怀川毫无顾忌依旧把事闹大,圣上在处理此事时,也会多掂量三分。”
听着韩昀嗓音清冷平静,说不出得悦耳动听,谷梁薇只觉得愿意长长久久的听他分析下去。
然而不能忘了正事。
见韩昀上钩,谷梁薇忙抛出下一道钩子,道:“你说的我听明白了。可婷儿她宁死不嫁,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