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票放进了包里。
许念一单手拽着被子，另一只伸出去拾床边的衣物，此刻的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男人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若是松开手，整个身子就会暴露在他面前。
静默了片刻，她小声开口，“你能不能转过去一下？”
裴商没有为难她，当真背过身去，大抵是怕她尴尬，直接抬脚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等他再次回到房间，床上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
他望着床上摆放整齐的被子失了神，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裴商走过去，拿起手机，视线落到手机下压着的那一张纸条上：
先生你好，你应该是误会了，我不是小姐。这十万块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会还的，谢谢你。
文字的最后还附带了她的电话号码，只是这串数字早就躺在他通讯录多年。
不等他细想，电话那头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略带几分责备之意，“阿商，周奶奶的孙女今天回国，你腾个时间和人家见一面，你们俩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
裴奶奶的意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给他介绍这么多女人，无非是想让他早点结婚。
裴商定定地盯着手中的纸条，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萌出一个想法。
等电话那头没了声，他才开口，“奶奶，我有女朋友。您要是想抱曾孙，我会和她商量结婚的事。”
单单这个月裴奶奶就给他介绍了不下十个，他当真是怕了。
要知道他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女人，对于突然冒出的什么女朋友，裴奶奶半信半疑，“真的？”
裴商面不改色，“真的。”
裴奶奶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裴商结婚，就算不是她物色的人选，她也肯定是高兴的。
想了想，裴奶奶还是觉得他的话可行度不高，“那你找个时间把人约出来，奶奶想见见。”
裴商答应得极快，“成。”
结束通话，他点进通讯录里，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迟迟没有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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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医院。
医生办公室内。
许念一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安地叠放在大腿上，她的眼底里满是不安，“张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张医生厚重的眼皮掀起，面色凝重，“你父亲肺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能控制的几率极小，目前我们的建议是积极接受化疗。”
许念一瞳孔放大，呆滞地靠在座椅上，脑袋里嗡嗡的，无助又绝望。
好半天她才回神，无力地应了句，“好，我们接受化疗。”
回到病房里，许父躺在床上还没醒。
许念一静坐在床边，柜子上充着电的手机震了两下，随之而来的是电话铃声。
她看了眼，是一串陌生数字。
怕吵到许父，她抽出手机，到了走廊处才接通。
许念一先出了声，“你好。”
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她愣了两秒，猜想对方大概是看到那张纸条才打电话过来的。
可男人说了两字便没了声。
许念一抿了抿唇，主动提，“先生，十万块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提到钱，裴商眉头一皱，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他反倒是扯了个新话题，“现在方便吗？”
明明只见过一面，男人的话却让她有种很熟的错觉。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裴商又补了句，“有事想找你帮忙。”
许念一觉得自己毕竟拿了人家十万，直接拒绝不太好，她想了想，“今天不太方便，你看明天行吗？”
裴商“嗯”了声，顺口报了个地名，“虞江酒店，顶楼1号房。”
听到酒店二字，昨晚那拥吻的画面再现，许念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的记忆中只有强吻男人的画面，可她早上起来都没穿衣服，肯定是发生过什么的。
沉默了片刻，她小声道，“能换个地方吗？”
裴商故意反问，“我家？”
许念一：“？”
去他家，那还不如去酒店。
许念一被迫做了选择，“那我明天去酒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