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眸,无奈笑道。
“那两个傻孩子听说哀家扣了皇后的珠宝首饰,眼巴巴的捧着银子来献与哀家,说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哀家回绝了,这哪是银子的事,皇帝,你说是不是?”
弘历垂头低低笑开,附和道:“皇额娘说的事,舒妃和令妃秉性都不错,很得朕的喜欢。”
……
待弘历走后,福珈不解问道。
“太后,您既喜欢令妃,为何不在皇上跟前多替她美言几句?”
太后长长叹口气,感慨道:“前朝之事,连哀家都需得避讳,那么一个小丫头掺和进来做什么,难道你忘了先帝的襄嫔了么?”
福珈自然不会忘记,也清楚太后是真的欣赏令妃,否则断不会考虑得如此周全。
太后从冗长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悠悠叹气道。
“聪明是好事,身为女子又困于宫中,锋芒太露只会招惹祸端,这点哀家懂得,希望令妃也懂得。”
……
皇后产期将近,时常在御花园散步以助生产,这日天气凉爽,容佩便扶着如懿在院子中散步。
容佩一瘸一拐的小心扶着如懿,见她脸上带笑,心情也还不错,便开口奉承道。
“皇后娘娘怀孕辛苦,皇上也因着政务繁忙不能来看您,真是委屈您了……您今日兴致好,逛着逛着竟然逛到了武夷春色这边,真是有够远的……不过您如今月份大了,多走动走动也好,到时候生产也不用受太多罪。”
如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回道。
“嗯。”
容佩还要再说,却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女子柔婉的唱腔紧接响起,与鼓声相配,别有一番雅趣。
如懿显然难以欣赏这种自己学不会的东西,于是停下脚步面露不悦,皱着眉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容佩上前一步,一脸刻薄道:“宫中森严,是谁在这唱曲呢?!”
如懿微微眯眼,很快就听出了唱曲之人是令妃,她胸膛剧烈起伏,嘟起嘴冷冷道。
“容佩,你过去看看吧,皇上整日为国事劳心劳力,后妃们理应恪守本分,今日不管是谁在这唱这些欢词靡曲,一律到安华殿跪上一天一夜作罚。”
容佩躬身应是,瘸着腿朝假山石后走去。
她转过假山,只见魏嬿婉正在唱曲,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面生女子正在用手击打花鼓。
容佩见那女子衣着简单,只以为是哪个宫里不得宠的小主,便也没多在意。
鼓声变幻,魏嬿婉也不断调整着唱腔,一回首一抬眸,身段柔婉又不失韧劲,十分漂亮。
她唱到激烈之处,就见容佩高昂着头颅鼻孔朝天的走来,恶狠狠的瞪着她。
魏嬿婉会理她才怪,只淡淡移开视线自顾自的唱着,那击鼓的女子微微一顿,见歌声没有停下,鼓声便又继续响起,声音还有隐隐增大的趋势。
容佩清了清嗓子,见魏嬿婉二人都不搭理她,顿时气冲冲的扬声道。
“皇后娘娘有令,胆敢在宫中唱欢词靡曲者,一律到安华殿跪上一天一夜,以儆效尤。”
依旧没有人理她,只是那个击鼓的女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容佩气的正要上前掌掴魏嬿婉,却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熟悉的声音。
“容佩,怎么回事?唱曲声为什么还没有停?”
原来是如懿半天也没看见魏嬿婉狼狈出去讨饶,歌声也没有停下,所以进来看个究竟。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魏嬿婉不紧不慢的唱完了最后一句,才草草行了一礼。
“给皇后请安。”
如懿挺着肚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在两人身上扫过,哑声开口道。
“令妃,准格尔战事才平,皇上日夜操劳,你为何在宫中唱艳曲,身为后妃不为皇上分忧,整日里只想着争宠,本宫罚你去佛前跪上一天一夜,你服是不服?”
魏嬿婉微微挑眉奇道:“娘娘,臣妾唱的并非艳曲,也并非为了争宠,只是闲来打发时间而已。”
如懿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面上虽一派清高,眼中却有隐藏极深的嫉妒之色闪过。
她嘟着嘴冷声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对你赏也是罚,罚也是赏,你只有乖乖谢恩的份!”
魏嬿婉还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女子就掩唇轻笑道:“你说错了,应当是‘赏是赏,罚也是赏’才对。”
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自己的气势,如懿立即恶狠狠的瞪向那女子,沉声道。
“你又是哪个宫的?你们整日无所事事在宫中,成天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争宠,真是低略至极!”
魏嬿婉用衣袖遮了遮有些刺眼阳光,在如懿看不到的地方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那女子站在她斜后方,连她的小动作尽收眼中,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如懿的眼睛都快瞪脱框了,对面两个人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惶恐还笑得出来,顿时将她气的脸色铁青。
那女子见她挺着大肚子还如此大的气性,便好言相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