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阁,若隐若现的丝帘后有潺潺水声穿来,伴随着浓浓的香薰味和蒸腾的水蒸气,显然是有人正在里间沐浴。
容佩一脸刻薄的挡在几个小宫女身前,沉声道:“皇后娘娘擦身的丝绸需得是最丝滑最柔软的,且只能用一次,你们可别偷懒将用过的又送来!”
宫女们吓了一跳,忙抖着声音解释道:“容嬷嬷,这丝绸都是新的,奴婢们不敢欺瞒……”
容佩拿起她们托盘中的丝绸浴巾审视一番,才冷着脸道:“好了,送进去吧。”
几人如蒙大赦,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东西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幽梦阁。
趁容佩检查的时候,潜伏已久的进忠总算偷溜进了阁内,他小心翼翼的用视线在围房周围搜寻可能是肚兜的物件,任何一个死角都不放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来回寻了三遍后,进忠总算发现了一个疑似肚兜形状但皱巴巴的物件。
“主儿,该起了,担心着凉。”
容佩的声在隔间内响起,如懿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就是现在了!
进忠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欲将那颜色老气的肚兜抓在手中,临到头却有点下不去手,又从怀中掏出帕子捏住那肚兜,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布袋之中。
他看了一眼隔间内,透过朦胧的纱帘看见许多宫女在浴桶外候着,光是拉着丝绸给皇后擦身的就有四个,还有拿衣服的,捧鞋子的...
排场比皇上沐浴还要隆重。
进忠心啧啧称奇,也不敢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此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凌云彻今夜并不当值,白天又被暴打一顿,此时一定在自己的住所。
进忠也是早早踩好了点,带着恶意的笑一路朝行宫西南角而去。
凌云彻此时已经抱着被进忠下了料的酒罐子醉的不省人事,屋子中酒味混杂着汗臭味,让进忠嫌弃的捂住了鼻尖。
他按照之前的想法将那肚兜塞入凌云彻怀中,却不想喝醉的凌云彻翻了个身,口中喃喃道:“...如懿...如懿...”
进忠眸中异彩连连,低声对凌云彻道:“对,就喊这个,待会也这么喊!”
他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没想到床上的凌云彻又嘟囔道:“嬿婉..."
进忠脸上有戾气闪过,几步回到床边抡圆了胳膊狠狠扇了凌云彻一个大耳刮子,咬牙道:“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喊得吗?!”
凌云彻吃痛却没有醒,依旧皱着眉断断续续喊着魏嬿婉得名字,进忠气不打一处来,掀翻了醋缸子的同时也扯断了脑中理智的弦。
他干脆不走了,就这么站在床边,凌云彻喊如懿他就不动手,要是喊了魏嬿婉的名字,他就左右开弓给他吃上几个耳刮子。
若不是后面还有计划,他今夜定要活活弄死这畜生的,别以为他后来在云海中没看到,这人最后还将从前和嬿婉的信物——一个破烂戒子给了海兰,让她去扳倒嬿婉。
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报,进忠打得十分畅快,还顺便搜出了那个戒子揣在了自己怀里。
直到半个时辰后,凌云彻才被打老实,只要想喊魏嬿婉得名字就会潜意识脸疼,不敢再喊了。
进忠试了几次才保证万无一失,甩着发酸发胀得胳膊一路朝幽梦阁而去,想着那边发现肚兜不见闹起来时他能第一时间把事情闹大去请皇上。
计划十分周全,可没想到,进忠来回耽搁了这么久再回到幽梦阁时,里面依旧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不应该啊,女子的私密之物最是看重,宫妃更是在意,不可能是还没发现吧...
在进忠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如懿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还不时扭动着身体。
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的容佩则是满脸凝重,犹豫了半晌才忧虑道。
“主儿,要奴婢看来,此事还是应该去禀报皇上,肚兜失踪一事事关您的名节,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有心之人起了陷害之心,您怕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如脸上淡淡的,闻言撇了撇嘴,并没有答话,面上已隐隐有不耐烦之色。
容佩却并没有看到如懿的脸色,继续絮叨道:“就算不是有心陷害,若是被那些觊觎您的侍卫太监们偷偷顺了去也不成啊!”
如懿脸上的不耐之色尽数隐去,脸上浮现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淡淡道:“侍卫太监们在宫中当差本就不易,若真像你说的这样,他们也只不过是以此聊以慰藉罢了,也不算什么大错,罢了吧......”
容佩看着镜中如懿慈祥的面容,终是不好再说什么,犹豫了半晌后讷讷道:“主儿聪慧......”
进忠假装不经意的从幽梦阁路过了十几二十回,里面的烛火都熄灭了大半依旧没有听到闹着找肚兜的消息,顿时气的想捶墙。
他看着对着黑沉沉的幽梦阁,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后大步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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