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富察琅嬅微微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兰以请教公务的名义求见,她纵使体虚也不得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她就说出了这样的犯上僭越之言。
她想发火,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魏嬿婉不在,春蝉也有差事去了内务府,如今长春宫内也只有澜翠,一刻钟前还出去倒茶了。
海兰看富察琅嬅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她专挑魏嬿婉和春蝉不在的时候过来果然是最正确的,没有了她俩在的皇后就像是一只被拔去了利爪的病老虎。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恶意,微微屈膝道:“皇后娘娘请恕罪,嫔妾此来并不是心存不敬,只是娴贵妃姐姐信佛,嫔妾和姐姐在一起呆久了心中也难免多了几分感悟,遂来请教娘娘。”
说罢,她不去看皇后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感叹道。
“姐姐常说,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一报还一报就是如此,嫔妾深以为然,又想起您的两位嫡子都是无辜病逝...想来也真是十分巧合呢,却不知其中是不是有旁的缘故折了小皇子的寿数,真是太可怜了,他们都还那么小就要替他人背祸......"
富察琅嬅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她喘了半天粗气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浑身颤抖不止。
海兰扬起下巴,看向皇后的眼神十分不屑。
“嫔妾虽然身份低微,但有幸诞下了永琪,这孩子虽不是嫡出,但身子一向强健,想来也多亏是有娴姐姐照拂的缘故,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澜翠端着茶盏脚步匆匆往回赶,在拐角时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叶心撞了个满怀。
她惊呼一声勉强稳住身形,手中的茶盏却尽数跌落在地上,顿时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飞溅。
澜翠抬头看向叶心,满脸愤怒的质问道:“你这人走路长不长眼睛?!没看到我手中端着茶水吗!”
叶心态度十分轻慢,她斜着眼将气呼呼的澜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轻蔑道:“你不过区区一个二等宫女,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怎么,是入宫的时候没学过礼仪吗?”
“你!..."
澜翠心中怒火高涨,但也知道眼下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在殿中,她没有时间在这和这人多起口舌之争,于是勉强压下了心里的怒火狠狠瞪了叶心一眼,匆匆回身去再取茶水。
殿中,富察琅嬅应是怒极,争着一口气瞪着海兰质问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要回禀皇上....你妄议皇子,僭越犯上...”
海兰轻哼一声,不等富察琅嬅说完便截过了话头。
“嫔妾不怕娘娘告诉皇上,只是不知皇上知道了嫔妾所说的真理,会不会怀疑两位皇子的死,娘娘您又是否能问心无愧的解释呢?”
富察琅嬅紧紧咬住牙关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喷出血来,她脑中极乱,一会儿是永琏稚气的脸庞,一会儿是永琮健康红润的笑容。
失去孩子的母亲压根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富察琅嬅很快就陷入了强烈到无法言说的自责之中,她想到了零陵香,想到了莲心,想到了贵妃高氏,甚至想到了魏嬿婉......
越深想,她的心中就愈发痛苦,精神也渐渐走向崩溃。
海兰看着富察琅嬅痛苦的表情觉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面上也带上了了难以压抑的得瑟。
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替姐姐报了受辱之仇了。
正此时,殿外却突然乌泱泱的冲进了一群人,为首的女子杏眼琼鼻,此时秀眉倒竖,俏脸含煞。
正是此时不该出现在长春宫的魏嬿婉。
富察琅嬅看见是她,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晕死过去。
魏嬿婉几步上扶住她下滑的身体,朝后进殿的春蝉喊道:“春蝉!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春蝉疾步跑走,魏嬿婉又回头看向海兰,声音阴沉道:“赵一泰,愉妃戕害皇后娘娘,还不快将人拿下!”
海兰先是被她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后又被她的话语惊住,顿时气得不轻,厉声呵斥道:“本宫是愉妃,你们这些贱奴怎么敢扣押本宫,小心本宫让娴贵妃娘娘将你们通通打残发卖!”
魏嬿婉眼神冰冷,声音也像是淬了寒冰一般。
“殿中只有你和皇后娘娘俩人,若不是你的缘故,皇后娘娘又为何会吐血昏迷?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皇上,请皇上为娘娘做主!”
海兰丝毫不惧,讥讽道:“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皇上心中最在意的人永远是姐姐,我是姐姐最亲近的人之一,就凭你们也敢动我?!”
赵一泰有些踌躇,却见一身穿青黑蟒袍身姿挺拔的太监缓缓走进殿中,他身后跟着两列看不到尽头的小太监,人人手上都端了托盘,托盘上尽是些精致华美之物。
“哟...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进忠眼神一眯,很快就看清了殿中的形势,他看向魏嬿婉,却见一向有主意的她此刻气得脸色铁青,正气鼓鼓的瞪着站在一旁的愉妃。
如此生气?这还了得?
进忠立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