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计划已成。”
贺兰临点头,让易武不必多礼。
“此番多谢易侠士,否则此等人突袭,恐本王难以招架。”
易武听见贺兰临道谢还有些震惊,他之前还未曾听说过有哪个达官贵人跟他们这种江湖人士道谢。
更何况这还是位高权重的西陵王。
“是易某应该感谢王爷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救我六门堂满门。”
数日前,因为他如实招供,被人从禹城府衙之中放了出来,结果却得知已经有人埋伏在六门堂外,欲将他和六门堂众人全部灭口。
若不是贺兰临留了个心眼,派了一队人跟着,恐他易武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
埋伏的人他认得几个,记得那几个狗官来找他时带了几个亲卫,虽然蒙着面,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就是同一个人。
不仅如此,贺兰临还给了他许多银钱,足以养活六门堂上下人等的生计。
只不过这银钱也不是白给的,当时贺兰临说:“若是侠士有意,助本王搅出这幕后做局之人,可受之;若是不愿,今后也不可再行此谋杀之事,不可抢劫,也可受之。”
之前的时候他还心有顾虑,贺兰临出手相帮只是假意,目的就是让他们归入他麾下。
没想到对方大大方方承认了,但也没有强迫。
易武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六门堂的人本是江湖中人,逍遥自在,不涉朝堂纷争,但六门堂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之恩,让他无法再置身事外。
再者,贺兰临的胸襟与气度,也让他心生敬佩。
没有过多思虑后,他微微躬身,沉声道:“王爷高义,易某愿效犬马之劳,共赴国难。”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李江并没有留下其他证据,更不用说长孙成,易武有些羞愧:“王爷,那些个狗官狡猾,易某没有证据为王爷作证。”
贺兰临只是摆摆手:“不管是兵部尚书李江,还是堂堂国公长孙成,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扳倒的,本王也无意与他们多做纠缠。”
而后又话锋一转,没了刚才宽容的模样。
“可若是他们真敢再动什么手脚,本王也绝不会手软。”
至少来说,这一次李江背后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他这么慌不择路,贺兰临是必须要搞明白的。
在来云隐山之前,贺兰临就安排部署了易武,本来易武想参入临字营,但贺兰临觉得不妥。
易武本身就是长于箭术,营中虽然也有弓箭手,但是还是只能埋没了其人的才能。
他便将其安排在暗处,待到必要之时,直取敌人首级。
所以来云隐山的时候,易武也跟在暗处,只是埋伏在树上,他看的明明白白,这些黑衣人不是一早伏在这里的,而是从别处冲过来的,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方位。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给贺兰临发信号,幸好结果还是好的。
此时,一名精锐跑来汇报:“王爷,有几个人让他们给跑掉了,是否追击。”
要是放在以往,贺兰临定是不会让这种蛀虫继续留存的。
但此番回来夏朝之前,江雨蘅不知道为何总跟他说“穷寇勿追”。
当时他只以为是江雨蘅担心他的安全,现在想想,恐怕是有另外的深意。
“不必了,让将士们先行整顿,不知道此次对方还有没有别的埋伏。”
下棋的时候,尚且会讲究围师必阙,行军打仗亦是如此。
以前他能够不管不顾去拼杀,但是现在不行,他必须要活着回去,好好站在江雨蘅面前。
易武有些担心:“可是,那几个漏网之鱼恐会回去报信。”
贺兰临也知道这一点:“前面不久就是兵驿,养有朝廷的战马,我们清剿完云隐山快步赶到,人且不多,骑马不日便可到达南淮。”
到时候就算他李江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在他们到南淮之前收到信又派人出来。
况且长孙成一直坐山观虎斗,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能不入局。
云隐山间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也吹散了方才的紧张与血腥。
因为都是贺兰临训练出来的精锐,速度都很快,刚刚的营地只是几个合伙流窜进夏国内的。
想来应是内讧分裂,妄图在夏国内另外起兵,只是还未成气候就被贺兰临一干人解决掉了。
云隐山也没有了别的南贼祸患,因为环境不甚好,连匪寇都没有。
确认完后,贺兰临便下令即刻赶路,为了不引来其他耳目,还是走的小路。
本来距离也短,在夜幕低垂之时,便可见不远处有聚集的点点亮光。
“王爷,前面就是兵驿了。”
贺兰临抬手,让众人停下。
他差点忘了,兵驿也是兵部掌管之中,如若李江想要对他动手,不可能会忽略此地而毫无部署。
“三人与我同去,其余人同易武都从旁侧埋伏。”
“是。”
对于他们来说,贺兰临的话不容许任何怀疑,哪怕是去死,他们亦会执行。
如果到时候他们放行,便也都相安无事。
但若是他们都被换成李江的人,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