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星看着那“啧”字，难得也有几分不自在。
陆准已经拿着付了账的单子回来了，乔晚星也没再跟秦楚继续聊下去，她把手机屏幕熄了，微微抬头看着重新坐下的陆准：“是不是很不习惯？”
陆准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挽着衣袖：“还好，能习惯。”
“那看来是现在不太习惯了。”
乔晚星笑着，从包包里面给他拿了一包纸巾：“桌子确实是有些脏。”
她说着，自己拿出另外一包纸巾，低头擦拭着跟前的桌面。
陆准把两只衣袖挽了起来，拾起桌面上的纸巾，抽了两片出来擦桌面。
不过几下，那纸巾上就沾满了黑黄的油迹。
浓眉皱了一下，看向乔晚星的时候，却又舒展了开来：“你想喝些什么？”
陆准把擦拭过桌面的纸巾放到一旁，目光挪开后再也没有瞟过去了。
乔晚星看了一眼那纸巾，也不拆穿，“……啤酒，可以吗？”
“冰的？”
“谢谢。”
陆准起身拿了一罐啤酒回来，“开车。”
他开了啤酒，放到她跟前，还顺便解释了一句。
“谢谢。”
乔晚星接过啤酒，易拉罐的边沿有冰凉得很，陆
准的手是暖的，她手指不小心碰到，下意识缩了一下。
陆准很快就松了手，手背上似乎还有指腹触碰的柔软，他抬手摸了一下。
这时候，烧烤店的服务员已经端着他们点的一部分食物上来了。
乔晚星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流进食管，最后汇在胃里面，经过的地方全都是冰的，这让她感觉到真实。
乔晚星看了一眼陆准：“韭菜你吃吗？”
陆准不太喜欢味大的，韭菜的味浓，乔晚星以前从未见他吃过。
“没怎么吃过。”
他看着乔晚星拿起那油绿绿的韭菜，陆准喝了口矿泉水，也抬手拿了一串。
味道没有想象的难吃，但有点咸，也说不上好吃。
很快，其他的东西也被一一端上来了。
乔晚星点的东西不算奇怪，陆准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人在这样的店里面吃过烧烤？”
乔晚星没错过陆准每看到一样东西疑惑的眼神，她喝了口啤酒，难得想说说话。
“没什么机会。”
陆准说着，看了她一眼，主动说起原因：“我父母在我十岁左右就出事了，他们出事之后，我爷爷不得不重新回长兴主持大局。”
“嗯，这些事情
你都说过。”
“我小学到高中读的都是私立贵族学校，每天的时间都是被安排好的，除了必学的课程之外，还需要学习许多的兴趣。高中开始，我就被安排学习经济管理相关的知识，高考结束后，我已经进入长兴。”
“十岁之前，我虽然每天也要学习不同的东西，时间被安排得很满，但到底还是有父母在，老太太也宠我，我想要什么，也就是开个口的事情。”
“十岁之后，我已经不是个简单的富二代了，正常普通的高中、大学生活，对我而言是奢侈的，更别说和朋友出来这些地方吃夜宵。”
陆准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不满，也听不出抱怨。
乔晚星知道，他只是在陈述这些事实。
他不遗憾，也说不上难过。
乔晚星抬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笑了起来：“就算你有这样的时间，你也未必愿意来吃。”
她说着，顿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指出：“你有洁癖，还挺挑食的。”
“你说得对。”
他难得也勾了一下唇：“但是今天晚上的尝试告诉我，有些事情，也不必太过较真。”
乔晚星哼了哼：“这么看来，你对这顿夜宵还是挺满意的。”
“少有的放松。”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今晚的风很轻，吹过来都是温柔的。
乔晚星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转钟了，该回家了。”
“醉了吗？”
陆准先起了身，看着她，似乎等着扶她。
乔晚星笑着拿起包包，睨了他一眼：“让你失望了，我酒量很好。”
账一开始就结了，两人直接起身就能离开了。
烧烤店离停车场有一段路，走出那条街，身后的热闹渐渐也被落下。
凌晨十二点多的斑马线对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红灯转得快，两人没等多久就能过去对面了。
黄橙橙的灯光应着两人的影子，由长及短，重合后又由短及长。
野猫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乔晚星反应慢了点，人晃了一下，直接撞到了身旁的陆准身上。
陆准抬手在她的肩外扶了一下，“崴到了？”
乔晚星摇了摇头，看着那跑走的野猫走进窄巷，隐隐似乎听到两声声线不同的猫叫。
啧，原来是去见情人去了。
她收了视线，偏头看向陆准：“陆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