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疼。”
“疼你怎么不叫?”
“我不傻,叫就要继续被打了。”
“你——”
钱缨简直要被女儿给气乐了:“知道要被打你还敢这么做!”
“这和减少被打是两回事。”
提及挨打,顾琬表情有些发蔫,刚才实在是没控制住脾气,这顿打挨的太亏了!
没办法,骂完了挨打又反抗不了,那只能先装死躲过去,少挨一下算一下,先过了这劫再说,可没想到宿申竟然也被捉了回来,这让顾琬恨不得想上去掐死他。
要做好保密的时候做不好保密,要他拿着那陈书跑的时候他不跑,当真是别的能力没有,坏事的能力一流!
一想到这里,顾琬就头痛欲裂。
她不怕死,但她也不想就这么白死,只要父亲不打算直接勒死她,那她就想继续给自己争条活路。
而从宿申通知到父亲过来,事情快的她没有任何冷静思考的时间,现在有了点空闲时间让她想想,顾琬反倒觉着事情还没有到绝路。
此事暴露,又捉住了宿申,那父亲肯定要洗清她的名誉,办法无非是让宿申主动承认这钱财发簪都是他偷的,要真能做到此点,外人的确会信,可祁家不可能将此事当做不存在,婚事肯定要退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倒是能恢复名誉和未婚身份,只是今日的情况已经说明,父亲绝不会让她走吏途,为了避免影响,很有可能远远的找个家风严苛的人家嫁出去。
这对她来说是最坏的情况,可她都能做下这样的‘恶事’,谁能保证她不会在婆家发疯,继续丢他的脸?
若是能借此威胁父亲,然后各退一步,父亲不逼她嫁人,她也不谋吏职,只在家中学书,待他百年之后,再去寻求机会。
想到这里,顾琬心中多了不少迟疑。
若真是这样做,恐怕要等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且不论能不能熬下来,谁能保证她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那时候女人还能不能做官吏?甚至就算是有,以她衰老的身体、被禁锢的思维,能竞争过那些更年轻的女人吗?
还是下策啊。
妥协这条道还是走不通,不过,若是能放她去乡下给祖父母守孝……也不行。
虽说韩尚院会培养乡下的村医,但实话说,顾琬觉着自己吃不下那样的苦楚,她无数次想着争取父亲的支持为吏,本质上还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除了皇亲国戚,也就官吏的地位高,日子好,乡下……与家里差的实在是太远,而且,谁知道韩尚院什么时候才开始培养女医,她有没有资格竞选呢?
两次否定前路,顾琬心中忍不住多了几分焦虑,正如父亲所说,如今有着太多的不公平,诸侯列侯传递着封地,官吏们也不须多让,一个位置,父传子,子传孙,也成了‘王侯’似的,顾木剽窃了哥哥的文章和父亲的帮助下才勉强进了太学,只是一个预备官吏,她若没有父亲的资源倾斜,上哪儿进入仕途?
太难了啊!
官吏之路难走,却是顾琬最熟悉的道路,世间不是没有其它行当,可她连如何入门都不清楚,离了家,谋生必然要成为一个大问题。
不做官吏,只做个贩妇呢?
顾琬认真想着这条路的可行性。
母亲会酿酒,种类还很多,果酒,粮酒都会,味道甚美,父亲拿去赠送的上司也赞不绝口,甚至还专门要过,她学的也不错,旁人已经分不出酒是谁酿的了,长安城官吏豪商遍地,哪个不喜欢饮酒?大约是不愁卖的,而酒水暴利,维持她过往的生活开销也不难,只不过——
她没有身份,也就没有置业的资格!
父母在,未分家之子,丧夫之妇者,无独户。
条条框框都是死路,顾琬再好的心态都想崩溃,要是宿申直
接死了就好了!
她又不是成了亲,做了祁家妇再与人私通?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被抓在了床上,订婚而已,户籍还没改呢,怎么都能算半个未婚,未婚与人有私情的罪名就更低了,若宿申真将错全揽自己身上,用孝母的名义将此事再洗白一番,最后以自缢来保证所说都为真的,那即便此事她们二人违背良俗,还是会有不少人动恻隐之心,倘若她出现的时机得当,完全可以借着感情的理由和父亲反目,成为‘宿家妇’!
寡妇那不就能立户了嘛。
当然,忤逆父母肯定会让她引来和父亲一样人的厌恶,但同时也能得到宿申亲邻好友的接纳,以及和宿申同样身份地位人的喜欢,如此,不仅安全有了保障,酿酒为生似乎也有了可能?
嗯……也是可能而已。
顾琬隐约觉着这里面肯定还有大坑,但她着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甚至连这条能不能走都是未知,回想着宿申刚才的许诺,心中更是升起来一片苦意。
畏死者何其之多,谁知道他到了需要做下手的时候不会怕?再者,父亲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他若是说些什么让宿申改变想法也不是不可能,此事,终究是不可控的。
真不知道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做的事,对宿申影响有多大啊……
罢了,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父亲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