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一凑,无论是染布还是刺绣都能做,就是不会再像过往那样,各种花样都有,只能专攻本地能产的精品。
好在,不向周边几个县收丝,本地的丝产量也不算多,一部分被县内本地人、病人以及过来学习的人买去,还有一部分精品,被行商以高价买走,虽说对比过往税收上差的非常很多,可宛安县本地人的收益并没有因此降低多少。
毕竟,以往税收大头主要来自于行商,中间的利润极高,而今再也无法有那样的盛况了。
保不住商业税收,细君便尽量保证本地的基础设施和农业。
通细渠,修路、养牛马,制作农具廉价售卖……这一番折腾下来,宛安的粮食产量又增加了不少,粮价格都低到七十至八十钱左右一石了,从总的生活质量来说,宛安百姓的日子是要比过往更好一些。
就是官吏和大户的日子差了许多,糖业不行,刺绣染布回归正常,都让他们的收入锐减,再加上没有那么大量的行商,原本因他们而建的职位也被撤掉,运气好的女吏和一部分男吏被调走,但还剩下不少人要么撤职,要么转头和别人争夺。
这也是周户曹越来越急功近利的原因之一,本来职位就缺,他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怎么可能都在县里占据要职?占了就犯众怒,不占家里起火,实在是进退不得。
和周户曹的难熬不同,细君则是越来越轻松了,做到这些背后所用的手腕姑且不提,宛安这些年不仅没有出现太大的混乱,商业重新趋于稳定,还多了许多长久的福泽——即便是宛安医术没落,糖业、丝贸再次受到重创,那些基础设施,远超它县的牛马数量、更好的铁质农具,能以十年为单位长久使用,只要不出现大灾,兵祸,人祸,那最基本的粮食稳定,是能保持很久的。
如果不对比过往的税收,而是同县横向对比,那细君治理的宛安仍旧极为显眼,仅粮食产量就超出同等县一半有余。
能让即将崩毁的县城平稳落地,最后发展还能稳住,这自然让上面人满意,虽没有明说,但细君估计,等此地更加稳定一些,过两年她年龄足够二十,或者更大一点,基本上便会迎来调动,很有可能再换个县看看她的水准究竟如何,倘若依旧表现的可圈可点,那未来就真的是一片坦途了。
这也是细君为何拒绝韩尚院选官的缘故,她那边职权范围太窄,初期拔的高,日后想升想转都很难以突破,而且太和韩尚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自己这条路若是继续走下去,不仅能像大父那样,拜为郡守,也能独成一派,不受对方的牵连。
当然,对未来的设想,都是最理想化的情况,究竟还要熬多久,细君也没有太稳的底,所以这几日才有些难以安眠,但不管怎么说,周户曹的行为都是愚蠢透了!
不过想想终于不用看对方那张老脸,气愤也就没有多少了,就是周观还得再难熬一段时间,父亲可是为了她才停职啊,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忧虑,不舍下脸面去求呢?
就是得罪的太狠,她连见面都见不到,唉~~~
细君没有在此事上继续多想,而是很快思虑起未来,说起来,于秋她们什么时候离开?临走前还得再聚次,联络一下感情才好,终归是条能用得上的人脉……
她的所思所行,和即将离去的女医们关系不大,她们更多则是看着这次准备带走的物品发懵。
“那个,去长安还带着这么多的骨老师,真的不会被当做行巫蛊之术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