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休息,怎么还出来了?”
村老一眼就看出来蔡大的小心思,他也不隐瞒,直接说:“我去给贵人送行。”
蔡大看看村老儿子抱的纸钱,再看看远去的送葬队伍,忍不住撇了撇嘴:
“村老,我们这样的草芥,哪有资格祭那样的豪贵?去了,还没靠近就被赶出来了,简直是自取其辱,再说了,就这种只会欺压我们的衙强,死了才叫活该,祭奠他做甚?”
“什么衙强,那是昌亭侯师父!”
听蔡大这么说的村老气的拐杖砸地:“你能脱了奴籍,拿回家里的田产,从郡里借粮嚼用,都是靠昌亭侯杀了那些贪官污吏才做到的!”
“啊?”
蔡大呆了片刻,他想起来刚刚自己在心底骂的话,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骂了自己恩人的师父,心中顿时懊悔不已,连忙道:
“看我这嘴!村老您别气,我这就跟您一起去送行!”
比起来改变人生的大恩,那三碗粮食就有些微不足道了,蔡大收起贪心,跟着村老一同前去最后安葬的墓地。
送行的车辆远比他们这些小民走的快,走在路上的蔡大已经看不到人影,不过他们压根不用担心跟不上队伍,因为有无数和他们一样的人,或是空手,或带着祭拜的纸钱,又或者是拿些精心制作的纸扎六畜,共同往墓地走去。
葬坑已经挖好,乐师吹奏着哀曲,齐枢带人唱起了挽歌,过来交际的官吏豪族纷纷安静下来,悲伤中,周鱼悄悄靠近韩盈身边:
“昌侯,外面来了不少农人,也想要过来祭拜。”
棺椁此刻已经放置在了坑内,来自宛安的兵卒正将土一锹锹的铺上去,看着棺椁逐渐被土覆盖,韩盈用沙哑的声音道:
“让他们在外等着,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再过来。”
“是。”
送葬结束,官吏豪族陆续离开,韩盈还需要留下来守孝,如今虽然讲究孝道,但还没有严格要求守孝三年,毕竟父母亲长死去的守孝加起来,怎么都能有个十年之久,对于普通农家来说,这么长时间不事生产,不进行婚丧嫁娶,那直接什么都完了,所以国家一直提倡短丧,文帝甚至发过短丧令,如此,韩盈以日代月,守孝一月即可。
接连的赶路对韩盈来说消耗极大,再继续劳心劳力,她很有可能病倒,如今能借此休息调整也是好事,提前做好调动,将这一月事务安排好的她在搭好的草棚中,边整理豪强送来的典籍,边看周围的点点火光陆陆续续的燃了数天方才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