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韩羽正在忙碌。 这时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底层的女性,月经基本没有规律可言, 确定自己怀孕也比较困难, 通常都是在有孕期反应+腹部凸起之后, 才会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而这个时候,孕期时长, 已经在四~五个月以后,她们也太不容易做一些弯腰、下蹲的动作。 不仅因为肚子突出的缘故, 还有孕期为了给胎儿补充钙质,从骨骼中抽取营养, 导致这些孕妇身体僵硬、做以前常做的动作甚至会抽疼。 所以像正常人很轻松就能干的, 蹲在灶台前烧水的工作, 她们就很难去做。 这时候,就要靠韩羽。 烧火很轻松, 韩羽做起来也容易, 她给两个灶台添上柴,低下头, 在自己脚旁边的地上, 用树枝在土上画着各种骨头的形状,边画,边念叨着名称。 “肩胛骨,锁骨,颈椎……” 韩羽没有魏裳那么好的记忆力, 如果记住的东西不经常回忆的话, 过不了多久就要忘掉, 为了记住韩盈教导的这些知识, 她不断的在日常的忙碌空隙中,去复习,巩固。 回忆了一遍骨骼,确定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之后,韩羽松了口气。 有些时候,她很羡慕魏裳那么聪明,可惜这种天生的本事,自己就是没有,那就只能多努力,靠勤能补拙了。 将脚下的土踩平,韩羽将枯枝往灶台里推了推,看着身边已经没有了的柴火,起身,准备去外面搬一些进来。 她刚站起来,就看到韩盈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极为急切的喊道: “韩羽,快来帮我接一下,我拿不住了!” 韩羽定睛一看,全都是吃的。 怪不得师长不敢随意找个地方放,她赶紧拿出个干净篮子,上前把这些吃的都装了进去。 “师长,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 韩盈揉着勒的有些疼的手指,无奈的说道: “村里人硬塞的,我都说不要了她们还硬塞,而且人太多了,我都找不到是谁塞给我的,只能赶紧跑过来。” 说着,韩盈还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鸡蛋。 虽然很不厚道,但韩羽还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师长,您不知道,现在村里人有多崇敬您呢!” 不,我知道。 韩盈在心里强行给自己挽尊,我只不过是不知道她们这么疯狂而已! 屋内的孕妇,听到韩盈的声音,纷纷出声询问起来: “我听到月女的声音了。” “是月女来了吗?” “是月女?” “月女,您今天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还过来了?” 韩盈应了一句: “来找韩羽,回家有点事。” 她才不会说是自己想吃手擀面了呢。 韩盈算是发现了,村里人现在特别擅长脑补,只要自己不说理由,那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认为是很重要的。 果然,一个已经休息了二十多天,能够随意下床活动的产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羽姐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烧火就好了。” “行,你们帮我带着点闺女。” 韩羽,或者说这个时候村里的妈妈们,心都很大,孩子随便交给别人照看,也不担心危险。 也不能这么说。 韩盈把脑海中现代对父母要求踢了出去。 成人劳动力是很重要的,根本无法浪费在照顾婴儿身上,有老人和小孩代替照顾是目前的最优选,若是家里没人的时候,请邻居帮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就是这个照顾效果吧—— 韩盈只能这么说,在她穿来的这个家里,自己排行老六,在韩硕与韩盈之间,其实还有两个孩子,包括自己,都是由韩粟和韩硕负责照顾,然后…… 就原主活到了六岁,其余两位,坟头草已经一米高了。 回去的路上,韩盈忍不住想起来这件事情。 让小孩子照顾几个月,乃至一两岁的幼儿,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有没有办法依靠着医院办一个托儿所? 这样既能减少幼儿死亡率,又能让小孩子做些别的事情。 场地是有的,就是人手、工资,从哪里来?若是收费太贵,村里人可不会选择把孩子送到托儿所里来。 韩盈敲了敲脑袋,有些想不出来怎么解决,只能暂时把想法搁下。 回到家,韩盈就看到蹲在院落里吃豆渣饼的韩硕。 豆子磨出来的豆渣,和麦麸不同,除了口感吃起来比较粗糙之外,饱腹感很强,如今人们极其惜物,尤其是粮食,只要是能吃,那就万万不可以扔。 所以这些剩下来的豆渣,便被做成饼状,用平底锅煎熟,当饼子吃,除了人吃之外,这些豆渣,还是现在小鸡们的主食来源之一。 看到这幕,韩盈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之前说的蚯蚓养鸡啊! 都到春天了,得赶紧捉蚯蚓养起来! 唔,蚯蚓也算好捉,这事用不着大人,让小孩们干就行,今天就把空间里那本蚯蚓养殖手册拿出来翻翻,还有养鸡的那本书。 说起来这个,韩盈就觉着幸运。 她爷爷早些年在队里当干部,先是被派去学了赤脚医生,回来给村里人看病,因为成绩突出,去了公社做指导。 后来改革开放,社里转型,搞养殖,他也跟着学畜牧,人和畜生一起治,在当年那个缺衣少药,技术不全的年代,他托各方关系找书,找资料,笔记写了一本又一本,锻炼出来的技术,完全没得说。 可惜,随着时代的发展,无论是治人还是畜牧的技术要求,都越来越高,再加上行业规范化等缘故。 爷爷越来越跟不上时代,最后,也只能在镇上开个小诊所。治治轻微病,偶尔给一些小厂子、个体养殖户,做点指导。 说起来爷爷的一生,的确有些遗憾。 可这些在二十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