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大,不仅能让农人过得好,还能养活你们,顺带再给旁人喝点肉汤,可要是没这个利,那还要你们作甚?宛安县还有像女医这么多的匠人吗?” 韩盈已经很少以匠人自称,而是称呼自己医者,这种区分算是为自己抬身价,女医们也在有样学样,也是这样自称,但这才两三年而已,还没有让她们真正的把自己和匠人分开,韩盈这样说,女医们也能感受到自己随时跌落的风险,竟齐齐打了个寒颤。 看气氛僵硬,郑茂赶紧出声宽慰道:“其实现在一年到头能落下两万钱已经不错的啦,亭长都没有咱们高,咱们以前土里刨食,全家人一年都落不了这些呢。” 日子还是要有对比的,比起来以前活不下去情况,现在的已经像是在做梦了,还是钱来的太快,人着实有些飘了啊。 不少女医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点,可楮其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那,我们日后真就拿不到更多钱了?” “乡医是不行了,要是遇上灾年,你们也得跟着受苦,所以家里的田还是得种粮,药又不能当饭吃,而县里呢,医属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们占着,你们也升不上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熬资历。” 其实,这才是一个政体正常该有的情况,哪有三四年就来个从学徒到女医再到乡医甚至县医、外界医曹五级跳的?但谁让这是个新兴的组织呢?起步阶段到处都有机会,大家见识也还有,也能理解韩盈的说法。 而说道这里,之前问出那个‘愚蠢’问题的梁陌更加急迫的问道:“那,瓷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就得从药来说了。”韩盈将问题转抛给了她,问道: “你觉着药能卖出去吗?” 梁陌皱起来了脸,犹犹豫豫的说道:“既然医曹你都行了,那就是能吧?” “嘿。”郑茂有些乐了:“能吃死人的药你敢说能?” “病人那里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给的药谁知道对不对症?” “就是,我给人看诊的时候,都得盯着他们把药喝完才敢放人走呢!” “药卖的多吗?商人会不会像之前药材似的往高里卖骗人?” “还有夸张药效……” 随着女医们以自己的经验数出无数问题,卖药赚钱的大门也开始逐渐关上,这下,梁陌彻底的懵了。 “药不能卖,那卖什么啊?” 话说到这儿,再联系之前的事情,于秋要是还想不明白就是傻了,她心中生出无数对韩盈深谋远虑的敬佩,刚要开口,就听到郑茂和周鱼一起道: “卖名声呗。” 可算说话能有捧哏的了! 听到这话的韩盈总算是舒心了不少,她点头示意这两人继续说,迟一年入场,又比郑茂小的周鱼没有开口,而郑茂停了两秒后,这才说道: “我猜,正是药卖出去了,外面才知道咱们宛安县有女神医,冬天才能来那些过来求医的人,再往后说,今年去方丘县林邑过来聘任女医当医曹,也和这波人回去有关系吧?” 郑茂说完,剩下的还不明白的人就恍然大悟起来,周鱼紧接着就夸道: “医曹您是真厉害,早我们三年就看到我们上不去,提前给我们找新赚钱的路子呢!” 是啊,医曹光明面上俸禄就有三百石呢! 女医们的眼神瞬间闪亮了起来,韩盈没有等她们拍马屁,边压手制止边开口道: “所以我折腾瓷器,就是为了能把药卖出去,卖简单、吃不死人、能治病又有效的药,价不能太低,太低行商不愿意带着,而价高了,行商又肯定想造假药,那只会坏了名声,瓷器这个包装瓶就是这么折腾出来的,它稀有、好看,别的地方没有,药能造假仿制,瓶不行,可……不能仿制的瓷器,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啊。” 买椟还珠的故事虽然早,但女医们是没有听过的,可某项附加产品突然比产品本身还要贵的,生活中也不是没有见过,梁陌脑海中想到了农收时节身价倍增的篮筐和布袋,勉强理解了区别: “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要是没有瓷,那就没有女医去外面当医曹,我也就升不上来了啊。” 这下,梁陌终于对瓷器有了极大的好感,再想想瓷器的价格,心里就痛的滴血,医曹这么多钱给出去,才给她们换回来这点职位! 茶室中突然变得很静,良久,不知道谁开口说了一句“我怎么觉着这么亏呢。”紧跟着,有人就开始说道: “我也是觉着有点亏,一件就十万钱呢,这得撒出去多少瓷器啊,一百件?” 吸冷气的声音又出现了,还有吞唾沫的声音,大家大气也不敢喘,好一会儿,才有人喃喃说道: “这就是一千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