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有人花钱买走他们,哪怕只出极低的价格置换,他们也是愿意的。
尚傅用极小的代价,得到了这些流民,缺点是周围的县为了尽快甩掉这些麻烦,提前把人给送了过来。
正如韩盈所说,冬天是流民产出最少的时候,以前稍微还能得点收益,冬天简直是纯粹的负资产,这么早送过来,就是为了减少自家粮食的损耗。
这点儿鸡贼的小心思,尚傅没办法只能忍,可落在娄行手里,便是他在占便宜。
换好裤子,将上衣围在腰间,娄行披着头发。拎着两件脏衣服出来,将其扔在墙角,他道: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水渠想要修起来,最低也得有个千把人,上千人的吃喝拉撒,挖土的锄头,铁铲,担土的担子和箩筐,再加上损耗,怎么都得要个两三倍才够,你说,这些哪里来?”
好问题。
韩盈瞬间开始头大,果然古代能组织起来修建大型工程的人,绝不仅仅是‘设计师’三个事儿这么简单,完全是设计技术基建管理全方面的多面型人才。
再想按照师父话语中透露出娄行曾经给山阳王修挖的各色建筑,韩盈刚想给娄叔换个印象,便看到对方直接光着上身就出来了。
已经年过四十的娄行身形健硕,此刻褪去上衣,让人看得更加清楚,覆盖脂肪下肌肉的形状清晰可见,直视过去,前胸和肩膀上还有些陈年的伤痕,少有的凶悍气扑面而来。
韩盈嘴角抽抽了一下,好吧,还是没办法把负责两个字儿和娄叔联系起来。
别人也就罢了,娄行可是长辈,这么大大咧咧的光着膀子在她面前出来,真的好吗?
娄行显然没有作为长辈的自觉,他继续说道:
“你前些年做的火炕甚是有用,冬日不能下河,却可以坐在火炕上编编藤筐,磨好锄头铁铲,如此,也不算荒废了冬日。”
说完,娄行整个人仿佛狐狸护体,对着韩盈诱惑道:“月女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搭把手?这可是指挥上千人做事,能学不少东西,机会也就这么一次,错过了,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了!”
韩盈翻了个白眼儿,直接拒绝道:“不去。”
‘学东西’这三个字,顶多只能骗骗两年前的她,自从义诊过后,韩盈就对如今各方的组织能力不抱任何希望,真要去过去帮忙搭把手,哪怕只是极小的一部分,都能将她拖在工地上别想干别的事情,更不要说来的这些人都不是一个村里的,连个中层管理都没有,去了那得从选人开始,这……
还是趁早溜了吧。
娄行没想到韩盈不肯上钩,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用的劳动力,毕竟,自己可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就没有能用的人,不骗,咳咳,不拉人给自己干活怎么能行呢?
“月女,你说你这都算了这么多天存粮了,再过去给算算输转,不就是随手的事儿嘛。”
韩盈头上起了青筋。
“娄叔,你看着我的眼睛,再给我说一遍随手?”
“呃……”
看着韩盈,娄行骗不下去了。
小孩子教的太聪明就是不好,看看,现在想把人骗过去干活都不容易。
正当他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边听的韩盈低声道:
“师父不是让将作掾配合你……我懂娄叔你为什么拉我了,又是人事斗争,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想清楚的韩盈无奈扶额。
大部分普通人做事,基本上处于一个人一心一意,两个人互相推诿,三个人勾心斗角,再多那就得争权夺利,娄叔是师父请过来的,架子大,地位高,但他没有正式的官职,做设计也就罢了,执行的时候就避免不了依靠本地人。
将作掾过往被冷遇了很久,现如今师父有意扶持他,对方投桃报李,也能听从指挥,可修水渠是苦差也是肥差,就算他能管得住手,他能管得住底下的人不动手?
更何况,这水渠怎么也得修个三四年,四五年的样子,若只依靠他和他的属下,等时间一久,权力滋养着野心,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娄行努力想把韩盈往里面拐,一方面是韩盈好使,另一方面就是可以钳制住将作掾,这种御使人的手段,也不是不行,就是……
“我还得忙我这边的医属,真抽不出来时间过去。”
韩盈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样吧,师父不是说我得去给新来的流民看一看,防止有什么疾病吗?这么多人,我又没办法一直看着,肯定得挑几个女孩儿出来教教医术,到时候我连着算数一起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