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怨念,她目光幽幽地看着张汤,可她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对方竟然还没有走!
绝了。
感受到对方目光的张汤轻咳了一下。
其实就申卜能出现在寿宴上,陛下允许他做这些事情,又凑巧准备着祭祀的东西,再加上韩盈过去的行为,以及现在的一些小反应,已经能让张汤确定这是场骗局,只是他不能确定怎么能骗得这么真,所以才想试探韩盈,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可不承想,以他的能力,竟无法从韩盈口中找出破绽,这对于他这个从小就研究治案,现在已经是延尉的人来说,也太丢脸了!
许是饮酒的缘故,张汤许久未曾出现的好胜心涌了上来,就想着今日一口气从韩盈话中找出破绽,不然,等过两日私下里再问,她恐怕直接就要承认此事,那还有什么意思?
能做到高位的,面皮厚是基本能力,张汤捋了捋胡须,像是察觉不到尴尬似的,继续待了下去。
() 一场宴会,身居高位的自然是全场亮点,想攀附的人早就上前了,而身份不高,却擅长交友,活跃气氛的,身边自然也不会缺人,只是这两者之外的,自然是无人问津。
有些喜欢清静,或者酒品不好,不敢多喝的,对无人问津的情况就很适应,但有些人就不行,比如,段仲崇。
冷落,往往代表着无权。
其实段仲崇的权力并不小,两千石的校尉,已经是金字塔中较为顶尖的人,但再顶尖,也要看和什么人比。
往下看那些士卒,自己高高在上,可在这宴会上,他的职位虽然不是最低,但上面压着的人却太多,尤其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将军的卫青,看着他此刻被那么多人包围,众星拱月的模样,段仲崇就觉得心中有把火在烧。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是有此功劳,也不应封这样的职位啊!
段仲崇脑海中不断浮现在那神迹出现的片刻,皇帝看向韩盈的严厉目光,一个平常绝不会升起的念头,突然浮现出来。
如此为皇长子造势,真的是陛下想见的?倘若他知晓韩盈与卫青私下曾有暗通款曲之事,会不会因此震怒,撤罚卫青?
很多人潜意识里都会觉着,一个国家上层社会的人都是多边形精英,即便是有七情六欲,也会被政治思维克制,不说做出绝对完美,也应该相对完美的举措。
这显然是错误的,事实上,哪怕是史书上人中龙凤中的精英,也有大量的人会情绪用事,更不要说在这个血缘传承地位的时代,有些人居于高位,并不是有多么强的能力,而且投了个好胎,又享受到了普通人难以得到的教育,所以看起来才颇有实力,但实际上,依旧是人,而非理智压得过情感的政治动物。
段仲崇,无疑只是一个普通人。
嫉妒如同一把火,连同杯中的美酒,一起将他的理智烧尽,借着酒劲,段仲崇端起酒杯,一步一步走到了卫青面前。
周围人哪晓得他要做什么,还以为举着酒杯的段仲崇和他们一样,就是过来敬酒,有身份偏低的官吏,还贴心地给他让开了位置。
宴至现在,卫青也喝了不少酒,以目前酒的度数,不至于大醉,但也有些微醺,这让他忽视了面前人的那点异样,见对方拿着酒杯过来,自己也下意识地拿杯相庆,可对方举着酒杯,不赞他年少有为,而是突然表情一变,悲戚起来:
“大将军既与韩盈有情,怎能忍她三心二意?我愿为将军杀了那奸夫,令她再不敢如此行事!”
此话一出,卫青周围的卫尉,校尉,以及其他官吏全都愣在当地,这片热闹的小天地里,突然变得极为寂静,众官吏被这劲爆的话语惊得大脑都有些无法思考,原本恭维的话也停了下来,谁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卫青和韩盈有一腿?还忍对方三心二意?他还要杀了奸夫?这什么跟什么啊!
两三秒后,中尉反应过来,看段仲崇的目光好像就像在看不要命的疯子。
这属下想死,别拉上他啊!
旁边的虎贲校尉心里同样是一惊,他迅速看向了卫青,可眼睛明明看到了对方的面容,脑子却什么都没记下,根本分不清卫青此刻是喜是怒,本能般的去摁这个同袍:
“这老匹夫,肯定是醉糊涂了!”
“对对对,他酒后常说些乱话,我刚才就看他喝了不少酒,这时候恐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还是让他赶紧下去休息吧!”
一旁同样站着的越骑校尉赶紧过来搭手,他边解释,边和虎贲校尉一起将段仲崇往外拉,这让中尉心中松了口气,他看向有些看起来还有些懵的卫青,连忙转移话题道:
“大将军此次征战实非凡响,我……”
中尉还未说完,被两个校尉扯住的段仲崇便挣扎着再次开口:
“放开我,我才没醉!大将军早就与韩盈相识,数月前还于上谷郡外军营中渡夜,若非那奸夫,早就在一起了!你们——唔!”
见段仲崇还是不肯住嘴,还在说这些骇人听闻的话语,虎贲校尉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可这个时候再捂,实在是有些晚了。
因一直有人歌舞,助兴的鼓瑟声音不小,而殿中宽阔,除去自己一个人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