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芝也跟着浅酌了两口，只觉得甜腻无比。
当下，皱着脸又灌进去了几杯水，才勉强将那味道压下去。
反观周遭各家小姐，像是喝到了琼浆玉液似的，口中夸赞之词络绎不绝。
也不知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不敢落了戚若姝的颜面，故意装出来的。
谢棠芝心中啧啧称奇。
众人喝过酒，又慢慢说起话来，大多都是奔着恭维戚若姝去的。
大多时候，谢棠芝都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插话。
直至酒过半巡，她感觉那杯早早入了肚的葡萄酿，非但没有因为时间推移淡去效果。
反而让人更难受了。
就好似有一团火，自喉咙烧到了肺部，并且愈烧愈烈，难受得不行。
忍耐了半响，谢棠芝还是站起身，同身边小丫头道，“同我去趟茅厕。”
绿禾忙点头，跟在她身边一道走了出去。
两人悄无声息走出宴席厅，仿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却殊不知，主位上的戚若姝，正满眼得意地看着她的背影。
眸中隐含期待。
两人走出宴席厅，寻了个丫鬟领路。
丫鬟只管埋头带着两人去了，回程时，人却已然不知去了何处。
谢棠芝有些疑惑地看了绿禾一眼。
“方才那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说有要事，得赶紧离开……喊也喊不住，飞快走了。”
不等她问话，便听绿禾嘀咕出声道。
谢棠芝心中本能觉得有些不妥，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是何处不妥，只好道。
“罢了，先回去吧。”
郡主府不小，路倒不算难走。
方才那一遭，她也把路记得差不多了。
回程还未走多远，刚经过一处小湖边，耳边忽然传来惊叫声。
“有人落水了！”
随着声音响起，谢棠芝又听闻“噗通——”一下！
有什么东西被砸进水里，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谢棠芝一惊，本能凑近湖边的栏杆去瞧。
只见一个女子双眸紧闭，在水中央扑腾着，挣扎的动作微弱。
不等她开声吩咐救人，叫喊声又起。
“杀人了！”
谢棠芝又惊了一下。
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戚若姝带着十多个女子，从小路走了出来，三两下围到她面前。
前者瞧了瞧水里人，又看了看她，冷笑出声，“谢棠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郡主府上行凶害人！”
这一刻，先前心底的疑虑都被串联了起来。
为何刚一来，戚若姝便好声好气，要与她冰释前嫌……
为何会让人送下那杯甜得发腻的葡萄酿。
又为何，那丫鬟正好在回程时不见了人影……
谢棠芝一颗心骤然跌入谷底。
此刻却无心与她争辩，只是吩咐云烟，“快去救人！”
方才只匆匆一眼，也足够她看清了——
那水里的不是旁人，正是吴将军家的小姐！
戚若姝瞥了一眼已经归于平静的水面，嗤笑出声，“人都已经淹死了，你才来假惺惺地说什么救呢？”
“莫不是以为，这样救能脱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