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等了半天，只看见对方眼神里的笑意无限蔓延，温柔中又带着好奇。
别说愤恨不满了，顾九京连个稍微抗拒点儿的眼神都演不出来，他就差把喜欢跟期待写在脸上了。
“你没有谢霄云演技好。”时铭垂眸评价道。
“所以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的话，他是能演的出来的吗？”顾九京不等他回答，接着道：“那他是柳下惠，我不是。”
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典故，时铭自然是听过的。
但他没接话茬，依旧低垂着眼睛。
看着被自己轻轻按住喉咙的男人，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其实，他跟顾九京一样，也不是柳下惠。
“你不反抗，我觉得很没有意思。”时铭忽然道，像个出来寻欢的，对着美人各种龟毛挑剔极不好伺候的客人，强调道：“我不喜欢你这么顺从。”
顾九京看着他愣了下，从表情跟眼神看，他应该是在思考。
过了会儿，笑着说：“小时，你以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但好像并没有问过你？”
时铭问过顾九京的问题数都数不过来，闻言皱了下眉，好奇：“什么问题。”
顾九京直言道：“我好像没有问过你在床上的饮食习惯怎么样？”
时铭：“……”
顾九京似乎看不出来他的震惊跟反应过来后的羞耻，温和地笑了下，直白得让时铭越来越怀疑他以前是在装纯：“你有什么特殊的性癖吗？”
“……”
时铭还握在他颈侧的手突然有种僵硬的感觉。
明明腰上还围着浴巾，但他却觉得对方已经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时铭忽然觉得他还是更加习惯之前那个委婉的顾九京，那个连解释段嘉禹跟祁盛之间的关系，都要拐弯抹角到绕了好几个圈子才说出口的顾九京，而不是眼前这个，这么直白赤裸问得毫无羞耻心的男人。
他以前怎么可以伪装的那么好？
怎么可以装得那么像个人？
一点都不像个衣冠禽兽。
顾九京坐在沙发上，微微抬着头。
从他的角度看，时铭整个光裸的上半身都暴露在眼前，沐浴在璀璨的灯光下时，就像一件暴露在镁光灯下供人展览的艺术品。
美丽、高洁、神圣，让人想将他安置在玻璃罩内，不许人触碰。
顾九京伸手抚摸他光洁雪白的手臂，视线却依旧落在他脸上，又问了遍：“有特殊的癖好么？”
时铭反问他：“又不是没有上过床，你觉得我有没有？”
顾九京不假思索：“我觉得你有。”
时铭：“……”
这人不按预想的来。
顾九京手指抚弄着他手腕处细腻的肌肤，解释说：“你的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每次快到的时候你都喜欢强忍着，忍到最后忍不了了，会浑身发抖。”
“你不太喜欢被压在下面，你甚至有点儿反感这个姿势，你想要拿回主动权。”
“还有，你很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管再舒服你都会努力装出冷漠的样子，实在受不了才会皱眉。”
“顾九京。”时铭耳垂红得滴血，冷冰冰打断道：“虽然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也坦诚相见过好几次，但你能不能也稍微给我留些脸面呢？”
“你想要试试掌控全程的感觉。”顾九京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并且鼓励他，“想的话，其实可以试试。”
时铭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又像是在认真思考。
就像一个老实本分但心野的人，被怂恿了他的野心，此刻正在退缩与试探中反复横跳。
顾九京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温和地引诱他：“没事，大胆地尝试一下。”
时铭突然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开始激烈地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吻他的脖颈。
伸出舌尖，轻轻舔过滚动的喉结。
他的两条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分开跪在顾九京两侧，腰上的浴巾早就散开了，掉在顾九京脚边，不知道是自己掉的，还是被某个坏心人扯掉的。
反正，现在的他一丝不挂，坐在顾九京腿上吻他胸膛。
时铭听见了对方带着叹息的轻喘。
头上，是一只温柔的手，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抚……
第二天，时铭从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身上清爽干净，什么也没有穿。
看来顾九京是早早出门了。
昨晚后半夜做完的时候，时铭趴在顾九京身上，跟他说了段嘉禹的事情，然后问他：“你明天有事吗？”
顾九京在他提起段嘉禹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他没有打断，还是安安静静先听时铭说完，再等他问。
最后非常慷慨地道：“我是个闲人，不止明天，我哪天都没事。”
时铭就说：“那你明天去把祁盛弄出来。”
顾九京搂着他腰：“嗯。”
答应得爽快，办事也干脆利索，一大早就走了。
时铭翻了个身面对着天花板，四肢放松摊在床上，忽然有点理解那些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