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走南闯北,见多见广,应该在李红旗之上,李红旗爱过周敏,为此心惊肉跳,刚毕业时,经历过绞痛,是父亲的一个大胆决定,让李红旗如鱼得水,并很快在这水里找到生活之法。
李红旗很想问:大姐来了,怎么又什么事不做,一声不响而走?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李红旗晚上睡船上,李宜忠去马菊那儿,女人虽老,肤色起皱,但很白,这个女人要安抚,不然会乱,汪凤楠那儿还要从旁掩护,至少迷药之后,不能至少暂时不能让李红霞知道真相,虽然可以瞒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但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他还不想让旁的什么人知道,马菊不要他的钱,只需要少量礼物即可打发,比鬼好糊弄,点香熏蚊子一样,诸事乱相,象人堆一样,相互踩着脚,有点儿顾此失彼。
父亲苟苟营营,干甚去了?他不会一头扎王红家里不出吧?王红身处冻龄,外表与怕实际年龄不成比例,这些(少说也有二十年)年,老少皆宜,而象李宜忠父子一样共侍一女,是个例、首例,且能彼此心照不宣,相安无事,简直可以成为传奇,是传奇就可渲染。
很多年之后,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王红,岁月似流沙,许多美好被沙化,王红固然因老去,容颜衰竭,动作微微打颤,如果不扑近了细看,依旧光彩照人,这样一个把自己活成传奇的女人,其实却如此悲微:一子一女皆已经成家,却因为她腥名拒绝和她生活在一起,刘占一还活着,活成个无所事事的人,头发白了,走路晃了,说话经常沉浸在回忆里,透着自豪,口头禅是那句,“想当年……我能干啥嘞?干不动了,再过二年,死了散球事,这辈子就这样了!”
李红旗那时担心多余,有天中午,就踩着李宜忠影子跟出去,李宜忠并没有去王红家,李红旗打抽刀,趁空去了,刘家没有一个人,王红仰躲在床上补觉,准备着晚上出去兴风作浪,门是虚掩,如果哪个孟浪鬼上来,也可云雨,门响王红听得见,只是不动,刘占一这个时间不会回家,一定是熟人,头也不抬,直到李红旗推开睡屋的门,一小巴掌拍在其人屁股上,才睁开假寐的眼,“是你个烧包筒子,你们爷俩商量好了,要不来都不来?人家困得要命,他偏就来,坏人家兴致,憋着,让我睡会儿!”王红哪里是睡,而是玩味时间,卖弄风情,她是个有卖相、有情商的女人。
“水满自流,情满自淌,旧的不去,新的生成于何处?”手沿着她的屁股,往沟的夹缝中伸,如蛇头,钻进去。
“把那多余无用的污浊撸了扔,浊虫害人!”
“要撸你撸,哪有自己撸的?”
“我是你什么人?凭啥我撸?”
“嘿,嘿嘿!狗脾气渐长,姐,你这样刁钻,摆明了要我收拾你?我大来过吗?”
“没有!”
“说实话!”
“就是实话,他来家了?他没走?可他没有来呀?”王红翻正身,等待猛男收拾。
从刘家尽兴出来,太阳已经隐没在云层后,阴晴不分的天,让李红旗顿感事态严重,姐冒一下不见了,不是好兆头,李宏图居然还不来,轮回、报应,这一切就这样不期而遇,父亲有什么事,忙到四条腿朝天不沾地,连王红那儿都不去了,他在布一个什么样的局?与汪凤楠有没有关系?他哆嗦一下,有因才有果,一定出事了,也许事还不小,是神经过敏,还是第六感觉太准?他急匆匆返回大船上,却有个货主象热锅上蚂蚁,在岸上团团乱转,看见李红旗往这边斜过来,就问,“这是你们家大船吗?”
“是!怎么啦?”
“老板是不是姓李?别人推荐,我看这船编号是:852668,我有一船干货要运,八吨整,要几个钱运费?”
“一吨一百二三,就这行情,是省城还是……?”
“省城西南,多个一百多里,运不运?”
“运怎么不运?很急吗?”李红旗跳上船,“老板上来!”李红旗开舱门。
“不啦,发往三地,我还要奔下一家,有些急,能我就扔下定金,晚天吧走也没问题,明晚船吧,后半夜走可行!”
“可以的,你究竟是甚货?”
“针金菜,干货,不占地方的,你家船足够!”老板笑了,“我仔细看过,你家船大!这是定金,货到付款,多百十里,我加钱,这二年都不容易,能买起大船的都发财了,你收好,我姓夏,夏天的夏!”
“夏老板再见!”李红旗弯腰撅腚收了钱,“老板几号码头?”
“九号、十号随便!”
望着夏老板的背影,钱象纸在手中飘,心沉重起来,明天天一亮必须找到父亲,夜影还在天上,没有垂到地上,心像河里的水,焦躁不安翻腾起来。
“李红旗,你这是准备祭河神怎地?咋不抛水里?走神了,想甚?谁家女娃子让你惦记上了?学痴装愣给谁看?”不用抬头,知道是谁,说话损人不损。
“你不拾掇我,心不安是不是?江娇?皮痒?你不回家好好奶孩子,和我开什么涮?”江娇有过一段很短暂的婚史,没有孩子,年长李红旗七八岁,人黑釉,挺结实,能撒网打渔,人算是精明能干,年龄上比三哥还大,曾经有意李宏图,可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