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她栽一棵?心起涟漪。
郑大兵是翻身的咸鱼,那些年不堪回首,在风沙窝里戍边,家里的女人却被人偷,是可忍,孰不可忍,殷水芹虽老实了,象猫趴着,甚至是小心翼翼伺候郑大兵,但郑大兵仍旧挑三拣四,她还不敢吱声,忍气吞声,是为了婚姻的完整,为了女儿后半天能有个好前程,只要男人不打她,骂就让他骂个痛快,谁让她红杏出墙,且人尽皆知,象化粪池,臭难掩,味难盖,郑大兵表面上,似乎忘记了由水性杨花的殷水芹带给他的近乎掘祖坟般的耻辱,甚至和殷水芹相敬如宾,他在寻找一个切入点,郑大兵是个有脾气的人,他所以隐而不发,是希望殷水芹能够自己觉悟,自觉寻找退出机会,但殷水芹更多想的是能够破镜重圆,他们不睡一个床,郑大兵说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喜与人为伍,打隔、磨牙、放屁,严重营响睡眠的几个坏毛病,一样不落,即使睡一个床,也是各盖各的被,夜半无人,殷水芹去扯郑大兵的被,会被恫吓缩回手,“别动!睡觉就睡觉,如果你不睡,就滚回一边去!”,实在憋不住了,被人手臂挡回去,并扔到被外,“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刀子虽软,剜心滴血,让它阵痛。
“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也有可能,你恶心他这多年,怎么?你不允许?你那里脏了,就不要希望把它洗干净,无论你怎洗,它也是个脏东西!知道不?”窗外星星点点,微风轻摇。
“你究竟想要咋样?”
“不是我,而是你!”
“现在有身份了,话说得硬气了,吃钢筋拉钢筋,能拉硬屎啦?早干吗去了?那些年,你在外,我在家,替育女,替你养父母,还要替你大妈种地,你咋不休于我?现在翅膀硬了?三年五载你不回,有跟无一样,我卑微地要巴结你,象狗一样想往你被窝里钻,可你不屑,甚至冷嘲热哄!”
“你为何不理直气壮争取你的权力?你的勇力呢?要我原谅你不是不可以,你把那些名单列出来,我看都是些什么样歪瓜裂枣,我看他们是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要干吗?”
“那就不是你的事了!”那决绝的眼神,这是要各个击破,兵者,诡道也,他要以一己之力,来个血雨腥风?那眼睛里滴血,让人害怕。
“你要干吗?”
“必须一个不落写下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要落一个,让我查出来,绝不姑息!”郑大兵这语气,让殷氏不寒而栗,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地位的男人,必须霸气。
“什么时候交给你?”
“那是你的事,你觉得什么时候交合适?三年五载?你的生命有那么长吗?识相些,还是看看自己怎样做才能有颜面活着,我一生清誉尽毁,我会善罢甘休?我有那么窝囊吗?”
“我们离婚吧!”殷水芹暗自垂泪求放过。
“如果能那样一笑泯恩仇,我就不会拖到今天了!我倒要看看那些男人是什么货色,值得你殷大美人红杏出墙,他们比起张伟华如何?张氏不是男人?他为啥能避开你这雷区?要说起来,他比别人更便利,既是你的直接上级,且近水楼台,不是因为他是真男人,而是因为他知道:我迟早会回来,迟早会清算这笔风流冤孽债,他比一般人看得更深,是不是?恐怕你曾经也想是不是?你到了这种饥不择食的状态!”郑大兵不为所动。
“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
“吓唬谁?我会很怕吗?”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让你看看你喜欢的野男人有怎样下场,然后再谈你的结局,时间虽有,已经不多!”郑大兵丢开笔,站起来,做了几个左右、右左转身。
李宜忠在激流上汹涌澎湃,他的万丈雄心,正如火焰腾腾燃烧,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去实现兴家的战略梦,今年冬天到来之前,一定解决李宏发的终身大事,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李宏发能落户城中村,就该祈祷李宏达早些回来,虽然他平时张口闭口从不谈他,但李宏达在他心中很重,这孩子生错了地方,他象傲气的雄鹰,婚事不用愁,贾一岚在娘家好好地长,只要你回来,一切水到渠成,如果和贾云龙成了亲家,他将雄视贾家沟和整个吴洼子,至于狗屁孙爽,眼皮都不夹一下,老子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年就差没拿脚踹老子,这仇老子先给你记下。李宏图暗弱,且没有主见,薛萍算个屁:半老徐娘,吸咂不出味来,还有个李如故,这么大一个油瓶拖得动吗?这小子没见过女人?一堆老腊肉,一股子胩吧味,哪有新鲜的可口,连老子恁大岁数,都嚼鲜肉,这是没开窍,哪天领他见见老子下口菜。李红旗身上有李宏达的影子,虽然和他时有争吵,得佩服这小子眼光,自从他卖菜以来,时常有钱给自己,并且让人吃惊,菜那么好卖?难怪张大嘴巴子和嵇氏藕断丝连交织在一起,至于李红军,还是个小布点,剩下该操心的就是李红霞和李红云了,李红霞太过执着,也许再过几年,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么多男人,咋就挑中一个不可能?
李宏发初来乍到,对于机帆船运用上,远不及李宏图娴熟,鲜咸的江风,让李宜忠有些醉醉迷迷,他有些陶醉,从旋梯下去,落到驾驶舱,“离南京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