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学着点儿,大哥是榜样!”李红霞端菜的时候,用肘碰碰李宏图,却把汤汁泼到汪凤楠衣袖上。这点尴尬,李红霞吐吐舌头,“汪大爷,汪大爷,对不住,你看我毛手毛脚,把汤泼你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不会是故意的吧?你这可是恩将仇报!”
“没有那么严重吧?”李红旗接过去,“就算你是涤卡、涤纶,就不能洗,去年就取消了布票,大不了重做一件!”
“那我穿什么?这要星期天才能洗,洗了能及时晒干吗?”汪凤楠摔下筷子,耍起威风来,“我虽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这事象钻心虫钻进我心里,你们说怎么办?好事干吗下雨似往你们家赶?还不是你父亲有远见卓识,交了我们这样一大帮子朋友?我们都是上赶着给你们家帮忙,菊妹子,你说是不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屁漏,则好事不成,你懂不懂,李红旗?你哥如果不是菊妹子帮助,能落户锅矿山北村?那是什么地方?俯脚入城,城市只要向扩展一个韭菜这么宽,它就算入城了,看看那些厂选址,你就明白了,锅矿山北村入城指日可待!”
汪凤楠的话极具扇动性,说得每个人热血沸腾,“这个村与你们那个吴洼子村,虽同属于‘村’这一名号,我告诉你:相差可不是十万八千里,懂吗?”
其实后来事实证明:汪凤楠此言差矣!2019年春夏之交,吴洼子已经彻底完成了拆迁,秋冬之际,锅矿山北村才拆迁,包括八角楼,1996年,钟吾从滨江专区分离,单独和另外三县一区撤县建市,总体发展思路是:南延西扩,北边基本不动,在发展这部动车上,吴洼子走在锅矿山北村前列,这是历史对人局限的嘲讽。
马菊嘴撇一下,认为汪凤楠小题大作,捉弄孩子干什么?她哪里厘清汪凤楠的险恶用心,汪是要越界吃东西。
牛芳芳看见这一幕,拍拍马菊的肩头。
汪凤楠的确是位炙手可热的人物,除过这,那五千块钱借款,终因七七八八的原因,没有还上,李红旗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发下誓言:年底之前一定要替父亲还上,从此不再受这号人拿捏,他上牙咬住下嘴唇,有血丝渗出,父亲回到钟吾县,因为大哥的事,和王家走动频繁,拖拖沓沓好多天,对方条件不错,人也长得不错,出入大船,十分得体,虽有唯一,但李宏发也算高攀,以当时行市来看,任何外来人员想在锅矿山北村弄块地皮盖房,恐怕都难于上青天,农村人不行,城市人也不行,光有钱没有用,还得有门路,即当地有人和你里应外合,随着厂越来越多,真达到寸土寸金,王慧云有仨个哥,对于这个冰雪聪明的妹妹恩爱有加,别说其他委屈,就是仨个嫂子也不能随便拿双秧子小姑不当回事,王家人男人有地位,在各领域中都是佼佼者,一个从医,做到院长;一个从教,做到校长;最差的一个,做到锅矿山北村书记,西关镇头头脑脑也不敢小觑王家势力,如果只是半匹绳,也就罢了,但三个半匹绳搓一起,那是怎样一种势力,随便划块地作宅基,别人顶多放个屁,心里不服:凭啥?口头上还得阿谀奉承,要不然,各种型号小鞋子有的穿。
这么多好事,扎堆砸李宏发头上,这能是好事吗?可作为当事者,不往上想,得意忘了形。
旧帐未还又拉新帐,前程前程,没有钱啥也不成,所以土鳖要想脱胎换骨,那差不多要重新投胎。
王慧云虽不善言辞,脚底下功夫了得,用脚去踢李宏发,李宏发不是死肉,且受到鼓舞,竟胆大妄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欣然拉着王慧云的手,和母亲耳语一句,就出去了,作为校长和院长,相互对视一下,有个融和曲动波,在他们之间碰撞,李红霞还撅着硕大的腚,用饭店毛巾替汪凤楠擦袖子,低垂的乳坠下,从脖子开口处可以偷窥。
“行啦行啦,你坐着吧,我回头自行处理,下次可不敢这样了,你知道肥皂是洗不掉油污的,无论你怎样洗都会留有痕迹!”
“知道啦!”
李宏图抬眼见证大哥的幸福,更加坚定要回去一趟的念头,他觉得薛萍之所以不接受他,很大程度上还是年龄或辈份,这让李宏图不安,别人都说:猴子不上竿多敲几遍锣,可他已经不止一次吐露心曲,并找过李金亮,李金亮也言明自己观念:只要她本人不反对,他就支持,可是薛萍就是不松口,此时他扔了烟蒂,吐出一口气。
李红霞退身,李红云低下头,“姐,嫂子咋样?”
“挺好!哥有造化!”两个女孩子交头接耳。
李延年和汪凤楠又喝上了。
李宜忠敬马菊,和牛芳芳一起,李红军闷头吃菜,别人当他是小屁孩,心灵幼小,却也萌动了男女情愫,不觉心跌落在他的一堆女同学之中,机械吃菜。
夜深了,象污水流泻,鸡都叫头遍,这场千年不遇的盛宴才散了,在空矿的大街上,李宜忠和汪凤楠又谈了许久,周大帮几乎插不上话。
李红旗为了避免尴尬,他不再去找王红,刘占一难得一见的好男人,或许习惯了,别人到他家里睡他老婆,司空见惯,所以不喜也不忧,有时这些狂妄象亲戚,和刘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