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吧?你的毕业证呢?”贾一茜伸出手。
“这个……这个不重要!”
“没有就是没有,别拉裤子盖脸!”
“这能怪我吗?山头我都爬了,就差个山尖,这事要怪就怪石警钟那匹夫,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碎碎念,和军阀作风,一赌气,我不念了,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农村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他老人家就是以农村包围的城市,我也有此打算!”
“啧、啧啧!就你?一个瘪三形象,如果不是你爷,你能到宣传队?”
“彼此彼此!”
“滚!”贾一茜指着远方。
巴根草从地上,顺着墙角,长到墙上,一路攀爬,一路翠绿,上面沾满露水,李红霞急匆匆出了家门。
“姐,你这大清早干什么?”李红旗保持着上学时的习惯,每天早起跑步。
“我去南边菜园地,割些韭菜,炒着吃!”她挎着个篮子,拿把镰刀。看见李红旗练得起劲,哼哈有声,吹一口气,知道他从考试的失落中,走了出来,她的头发用水湿过,认真梳理过。
李红云站要那儿,用手在她逐渐丰腴的腰上点一下,“这么精心打扮,臭美给谁看?而且这么早?难道他人来了,在某个地方等你?”
“胡说八道,那里有这种事?头发几天没洗了,揉搓乱了,梳不动,且痒痒,哪里有那种事?我怕里面生虱子,你小浪蹄子,越说越没谱了,不和你说了,大一会儿敲催命钟,哪里还有时间?”
“我晓得嘞,南边老渔塘那儿,每天有李子北在那儿读英语,你是不是去……?”
“少扯!”李红霞几乎是从那儿落荒而逃的,这样下去不行呀,这个死妮子,跟个公安似的,明察秋毫,我怎么啦?我的什么表现让我暴露无遗?她是又惊又害怕,让她心惊肉跳,她准备着先下手为强,准备着要生米做成熟饭,只要我一冲动,一切水到渠成,我就是想抵赖,也不可能了,她拿准了会吃定我。
李红云双手卡着腰,“就你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破事,还想瞒住我?门都没有!”她竖起大姆指,为自己点赞,“我是谁呀?我是英雄的福尔摩斯!”阳光明媚,象个青春少女,把玫丽的脸庞,象含苞欲放的花朵,向人们现示,无论若何,李红云比李红霞更加芬芳,是那种怒放的芬芳。
“吼哈!吼!吼哈!………”李红旗穿着大裤衩,大红汗衫,从外面路上踢腿打拳,全身热汗涔涔冲进来,看见李红云,怜惜叫了一声,她都成为大姑娘,澎湃的青春,已经一览无余,将暴裂的青春,尽情展示,“二姐,三哥起来没有?”
“没呢!刚才我听见他咳嗽几声,大概烟呛的,就象个小老头!嗯!不错,积极向上,你有什么打算?”
“先在生产队劳动一阵再说,把自己好高骛远的思想夯实一下,然后再说,我看凿子叔就不错,他开了贾家沟的先河,虽说在外面风餐露宿,但比在生产队要挣得多!”
“你想干吗?攒钱娶媳妇?”
“二姐,那是以后的事,我想先……”
“我大知道吗?书还看不看?”
“看肯定是看,读书解闷明事理,二姐,你可惜了,你要是个男娃,也一定是睿智的,通达的,通透的!”
“也象大一样,做个生产队长?”李红云一脸揶揄。
“屁!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悲剧人物,等着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改变!”
“你看得这么透?”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听北爷说的,我觉得他才是这爿土地上的《思想者》!”
“他有这么好?”李红云目光犀利,“难怪大姐……?”
“这关大姐什么事?”
“我也说不好!反正……”这时,生产队的催命钟被二次敲响。
“昂杭!昂杭!……”李宏图在床上翻个身,嗓子被痰堵得厉害,咳不出来,清理不净,象丝丝卧卧的棉絮,扯不断,理还乱,昨天夜里,他又在李默海家,蹲到半夜,三盒烟,两瓶茶,一大捧烟蒂,一堆痰,烟雾弥漫。这种拉着人倾衷肠,如果别人心不狠,他会整宿整宿谈话,那种心率不齐的谈话,时尔深,刮骨疗毒式,有时浅,无关痛痒,这会儿,由于过度消费时间,成了死鳖一个“地主周扒皮一个,就不能让人多睡会儿?”拳头砸在床上,是不满,更是愤怒。
“你昨夜干吗去了?你和李默海话比屁多,你看上孙紫云了,瞧你那二分钱出息,不就脸盘子、腚盘子大些吗?你为何不能象二哥那样:贾一岚削尖了脑袋要嫁他,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是他惧怕贾云龙!”李宏图侧个身子,一脸不屑,“我是去和李默海谈话,管她孙紫云屁事,她和李如故不到九点就睡了!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君子?你要是君子,天下就没小人了!”
“我只怕天对地挤死我!”李宏达洗过脸,进来,“把你的臭脚拿开,别弄脏我衣服!”
“二妹,我脚臭吗?你二哥就是又吃鱼又嫌腥的主,假干净!”
“熏死人!一股子臭浆豆子味!要是大哥在家,一准又要把你拖出去!”
李宏图吸吸鼻子,拿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