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幅写意画,绿苔绣织,墨斑杂踏,加上爬山虎的肆虐,一墙时深时浅的绿色,茵茵养眼,一蓬茅竹,把阳光遮得斑斑剥剥,风乍长乍短,撩拨起眼一的光斑,虽贼眉鼠眼,怎么都看不透屋子里的春秋。
“来了来了!”贾福生冷眼旁观。
吴菊一脸桃花潮,“你们是吴洼子吧?你们李队长早上来过,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李宜忠是胡德禄食堂常客,这个人虽声名狼藉,偶尔也会短钱,但事后总能一分不差还上,至于个人生活一包糟到什么程度,懒得听,不想听和管。
“不知道,天生就一逛鬼,屁股坐上三分钟,就会起老茧子!”刘长根嘴损,心不赖。
“二位,要不里面歇歇?拉的是棉籽饼吧?先喝茶,太阳快掉地下了,我估摸着快来了,稍安勿躁!莲花,你出来一下!”
莲花是吴菊外甥女,刚好十八岁,长得水嫩,不少眼馋心痒,但终是城里人,象面招牌,她一般不干粗活,“哎,来了,两位,里面请!”举止稳重大方。
把两个迎进偏厅,上了一壶茶,就不见踪影。
太阳有些妖娆,在西边的地平线上,象圆规画出来一样,血红的脸,李宜忠这时一头狗尿风尘仆仆赶了来,到了院耶里,见没人在外头,就扎了车,按出一连串铃声,轻脆短促。
“哟,李队长,你这是……?”吴菊一脸媚相。
“怕他们等得着急,上赶时间,有温水吗?我要洗一下!”连续吐两口唾沫,狗日的沈仲达心太黑,两千斤棉籽饼,整整多黑他30块钱,他又急等着出手,雇别人车,如果价格拿崩了,沈仲达一不要,他就会麻烦,更何况这是损公肥私,他没有办法和时间与他斤斤计较,不敢张扬,沈仲达正是拿住他的七寸,经过半天讨价还价,还是低于理想价格,太阳等不及要掉地上,他只能就坡下驴,好在兜里多了一沓钞票。
这气疙瘩象鸡蛋,堵在他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难受得拳头在腿上捶,窝囊呀。
领李宜忠去洗脸,吴菊就到隔壁接电话。一应一答,李宜忠听得真切,揣测着这其中韵味。
“王红呀,天都这会儿了,咋还不见你芳容丽影?天不早了,该起驾了!什么什么?你这不是涮我吗?我这头可跟人家说好了,人家有钱,不怕花钱,你这么草率爽约,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待?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多这事干吗?你不能来,早通知我嘛,来倒是没来,我估计也就是前后脚的事,王红,不够意思了吧?究竟是什么事绊住了你的腿?”
毛巾在李宜忠脸上不动了,任凭撩拨的水珠,滴成千万条线。
“对方是什么人?毛不平?年一宽的秘书?不对吧,这样的人缺女人?不是缺?还死乞白赖?脑子进水了,这身份什么样女人没有?好了好了,改天吧,我替你挡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会!”
他听见挂电话的声音,她妈的,这妖女干什么?难不成她……这样一揣测,心花在怒放,由沈仲达带给他的烦恼,就随着他“嘿,嘿嘿……”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窃喜狂笑,跺脚在地上跳。掏出一大把纸币,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干脆上城里,咱也潇洒一回。
太阳跌破脸,把血红的色,涂在西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他端着茶,坐在椅子时,看着热汽腾腾的菜上来时,他已经忍不住了,“狗日的,只上菜,不给酒,这是要馋死人呀,福生、长根,只要喝不醉,你们就给我可着劲地喝,你们辛苦我知道,来!先垫垫!”
酒过三巡,菜品五味,李宜忠话就比尿多了,“不是吹,跟着我出来,绝对没有你们亏吃,姓外人不外,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
“你不怕耽误事,云龙剋你?见好就收,天已经黑了,别误事!”贾福生好心提醒。
“屁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既来之则安之,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呀,胆子忒小了,你是担心没有钱咋地?告诉你:钱咱有的是!”他扯开衣服,把胸脯拍得叭叭响,要不你把老胡找来,没有一分钱,问他怕不怕?咱是什么人?一口唾沫吐地上就是一颗行走的钉!”“滋溜--”一口酒,举起筷子,“来,吃,吃下去属于自己,福生,放开些,要不要划拳助助兴?”
“我不来了!”贾福生任何时候不会癫狂,“再说,我也不好这个!”
“你! 你! 你没劲! 长根,咱来一个?”大嘴巴象兽咀嚼出声来,象机器,在粉碎饲料,倒攥着筷子。
“姥姥!怕你是孙子!”刘长根来了兴趣,叭! 把筷子拍桌子上。一双圆眼,象猫眼一样,滴溜溜乱转,伸出来,“……六六六,八匹马,五魁首……”
酒壮怂人胆,那一刻,觥筹交错,醉态已现,疲惫和倦态,象无声的夜,不浅不深爬上来,一桌子狼藉。
“差不多了!”贾福生从半醉迷离的状态中,看到狼的本性,贪婪狂吸,这是李宜忠,看到了刘长根生猛率真,性格中的不成熟,骂骂咧咧。
出了屋,摇摇晃晃,话多得象稀屎,拉了擦,擦了拉,直到晚风乍起,满天繁星象烟花炸裂,一个哆嗦,酒嗝象屁一样从嘴里出来,恶臭喷出,只有自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