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看过去,
桌子旁边垂落的对联上能看到一行行的句子,
“壮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内五车书!”
“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
“朝登剑阁云随马,夜渡巴江雨洗兵!”
……
灰老走了过去,“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秦寒:“写对联啊,大过年的,连个对联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您老看看,我选的这些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吗?”
灰老:“怎么全是关于军功的句子。”
秦寒乐呵呵:“我堂堂校尉,不写军功能写什么。”
灰老神色一怔,“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秦寒随口道:“我买门栓的路上遇到了张爷爷。”
“什么!”
灰老脸色一僵,
一脸忐忑,“你遇到那老头了?”
“他没给你说什么胡话吧?”
秦寒:“也没说啥,他就说您去我那过年,不回来了。”
灰老:“那他没问你怎么在上京吗?”
秦寒:“问了啊,我说回来办点事。”
灰老:“你小子倒还机警,还能圆回去。”
“还有呢?他还问什么了?”
秦寒:“别的嘛,也没了。”
灰老松了一口气,“这还好,省的老夫年后找不到说辞。”
秦寒嘴上说着话,手里却没停下,
一会儿便将对联写完,
一挥手,
“来两个人,把对联贴上,屋内不准进,知道吗?”
很快,两名军士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军中待久了,也不说话,拿起对联就往门口走。
灰老见到他们的行为,
一脸懵逼。
而秦寒却拱了拱手,“老爷子,咱们上街买年货去。”
灰老有些结巴,“买,买年货?”
“你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不,不去!”
“过年那是凡人俗事,老夫可没兴趣。”
秦寒一把拉着灰老的胳膊:“嗐,多大的人了还害羞,走了走了。”
灰老:“老夫何时害羞了,你莫要乱讲。”
“反正老夫不准备过年。”
一段时间后,
灰老和秦寒,一人换了一套当地的新衣服。
身后跟着四名带刀士兵,
浩浩荡荡的上了街。
他们就如寻常人家置办年货,
一路看,一路买。
而灰老的脸色,自从出来后,就一直乐呵呵的笑着。
“灰老啊,呦,这是你校尉孙儿吧,好生俊秀。”
“您老真是享福啊。”
“对了,您不是说去跟孙儿过年了吗?”
灰老:“回来啦回来啦,今年在上京过年。”
一路走来,
但凡遇到认识的人,
灰老就故意带着凑上去,
“老孙啊,还在开豆腐摊呢。”
“这豆腐给老夫多拿点,过年吃。”
跟着灰老走了一里路,
他们愣是停了五六次。
也不知道灰老平日里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一个街上,最起码一半的店家都认识他。
等他们回去后,
天色已经渐黑,
对联都已经被贴好,
这次又买了一些灯笼,也被挂了上去。
然后,秦寒便让那些士兵回去了。
天彻底黑了,
厨房内,
秦寒烧火,
灰老穿着围裙,在锅台边絮絮叨叨,
“这炸货呢,非常讲究,需要过两次油,第一次不能炸太久。”
“只有这样,才能外焦里嫩。”
“只是这个鱼,刺太多了,秦寒,你小子真是没眼光,当时我都说不让买了,你非买,等下你自己吃。”
“还有,你烧火要悠着点,你烧这么大,东西一下子就炸糊了。”
“你啊,真不让人省心啊。”
秦寒:“要不您来烧火,我来炸。”
“我倒要看看,您能烧出个什么好火来。”
灰老脸一板,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愿意听了是不,我这都是为你好,教你长进呢。”
“真是的,一天天的。”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中,一份份的年货出锅,
炸耦合、炸肉丸、炸鱼块,一如此方世界的人家。
……
年终于到了,
小院的门口挂着红灯笼,
堂屋里的桌子上,放满了瓜果和茶叶。
第一天,
灰老带着秦寒,和五六个兵丁,串了几个老伙计的门。
有秦寒在,老爷子的底气更强了几分,加上那些兵丁,
气势上,可真就压倒一片。
等回家时,
周围的以前乱来的邻居们,一个个惴惴不安,
连走路都不敢从灰老的家门口走。
仅仅这一两天时间,
平康坊就算是条狗,都知道灰老家里有个出息的孙儿。
听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