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贤雅叙三楼的状元阁,因为没钱装修,就被宋谦霸占成了办公室兼卧室。
宋谦坐在简陋的书桌前,仔细地翻阅眼前的账本。
伙计们一个个神情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说了一个字,这银子就要少一块似的。
终于,宋谦合上了账本,目光扫过在场的伙计们,笑道:“今天的营业额还不错,纯利近二十两银子。”
伙计们一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婶:“少爷厉害,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把地赎回来了。”
刘权兴奋道:“对对对,让那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咱们这样下去,不仅能赎回地,还能多买几块!”
刘文才拍了拍刘权:“你啊,就想着那些地,如果这样赚下去,不如多开几家店,这不比种地来钱快吗?”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食为天接下来的发展,宋谦听着也是来了兴趣。
古人重视土地,这点从刘婶和刘权的想法就能看出,可刘文才这个读书人居然想的是开分店,这让宋谦不由得多看了刘文才一眼。
宋谦心里还在计划以后如何培养下刘文才,却注意到刘伯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讨论,而是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宋谦:“刘伯,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刘伯。
刘伯叹了口气:“哎,少爷,咱们今天确实赚了不少银子,可这饭店的生意是个长久的活计啊…”
刘伯说得很委婉,但宋谦却是知道刘伯是什么意思。
今天开业确实火爆,可那大部分是因为前期推广的功劳,造势造得好,逼着这群人进了店里。
碍于脸面,即便这些人只是来看个热闹,也都点了一份最便宜的菜品。
可慧贤雅叙的菜品卖得那么贵,这些人上了第一次当,又哪里会上第二次当。
除此之外,今天开业还暴露了很多小问题,比如菜品的味道,店铺的人力,上菜速度等等…
“刘伯的担心是对的。”宋谦肯定了刘伯的担忧。
刘伯立马回道:“既然如此…”
“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宋谦知道刘伯想说什么,立马打断道。
望着宋谦不容置疑的表情,刘伯叹了口气,直接闭嘴了。
宋谦宽慰道:“刘伯,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但别着急,让子弹飞一会。”
刘伯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见少爷不听劝,也只是叹道:“但愿吧。”
刘伯一家人暂住在后院,倒不是宋谦不让他们住上来,是他们自己觉得不能和少爷住一屋。
此时天色已晚,刘伯只好先去休息了。
可宋谦却是没有入睡,而是拿出一张新的纸,将今天客人点的菜品,一一进行统计。
望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表格,宋谦悠悠地叹了口气:“大明的文人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次日慧贤雅叙准点营业,和刘伯担忧的一样,次日的人气明显降了下去。
慧贤雅叙的价格和规矩,一开业就传遍了宁波府。
古人又不是真傻,明知道你宰客,干嘛还伸头过来给你一刀。
第二天营业结束,除了几个不知情的人被宰了一刀,剩下的都是些读书人,前来瞻望宋谦写的那两句绝对。
这一天营业额只有三两银子,说实在,这已经让宋谦很意外了。
第三日,这营业额更是只有一两。
第四日,一共卖出了四碗面条。
第五日,零收益,不仅如此,连着接下来的好几天,慧贤雅叙的营业额都是零。
伙计们坐不住了,纷纷主动跑来三楼,找宋谦开大会。
刘伯:“少爷,这几日压根没客人上门,咱们要不还是降价吧。”
刘婶:“是啊,少爷,听小的们一句劝吧,咱这赚的不少了,降个价,多卖点,早晚能回本的。”
刘权:“少爷,咱们还是把地给赎回来先吧,在这样下去,那地可真就要不回来了。”
刘文才不发一言,他似乎在琢磨什么。
宋谦见状,问道:“文才哥,你不劝劝我?”
刘文才没想到宋谦会点名他,忙回:“啊?少爷,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宋谦点点头,示意刘文才继续。
刘文才这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咱们这定价确实贵,对于公子哥们来说,虽然肉痛,但还不至于吃不起,小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来过一次后,不再来第二次了。”
宋谦笑了,刘文才还真能培养一下。
宋谦没有给出刘文才答案,而是让他自己去思考下原因。
至于降价,那是不可能的!
随着宋谦宣布散会,众人只好一脸担忧地准备迎接了次日的到来。
次日,上午还是和之前一样,慧贤雅叙门口还有些读书人。
他们也不进去,而是在对面的茶铺里点了一壶茶,对着慧贤雅叙指指点点。
“赵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看,这慧贤雅叙现在门可罗雀,我想那上联,整个宁波都没人能对上来!”
“是啊,赵兄,依我看,咱们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