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听石狗说，赵老板那边因为得知方湛跟宋军断了关系，以后建筑材料已经不能照之前那样工期结束才结款了，得一个月结一次。
可这工程款拿不到，哪有钱结这材料的钱。
虽然铺路只用到水泥跟石沙，但是这水泥的费用也不低。
她估算着下个月中能拿到几百块的稿费，但也不够。
方湛看她一脸的愁绪不说话，猜她也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担忧，她就这样，一点心事都挂在心里。
“公司的事有我，我这半个月来酒也不是白喝的，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你负责好好读书就行。”
他愁的是现在工地没电话，他也居无定所的，怕她有事不知道上哪找他去。
石狗能回村子去他不能，他还得应酬，时不时还得过来看看他家九芽的。
一直走着就到学校门口。
苏九芽停下来：“我到了，你回去吧。”
方湛没走，站在外面仰头看着学校的高楼：“舍友们都好相处吗？”
“挺好的，而且5个人也不挤，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苏九芽冲他挥挥手，勉强挤出个笑脸来。
“比哭还难看。”嘴上是说，心里喜欢着呢，她怎么会难看，怎么样都好看：“我看着你进去。”
苏九芽又看他一眼：“工地后面那条街有个澡堂，你去洗洗，今晚睡个好觉。”
她说什么方湛都点头，看她身影慢慢消失，叹着气往回走。
苏九芽一晚上也不见得睡多好，翻来覆去的。
第二天早上早饭刚吃王四妹说学校图书馆首次开放，要拉着苏九芽去。
苏九芽心乱糟糟的，也想看书让自己静下来些。
图书馆第一天开放，人比想象的多。
王四妹扯着苏九芽占了个位置，把自己的发箍往上放，凑到苏九芽的耳边：“你先守着，我拿书了来换你。”
好些个过来看到苏九芽旁边位置放着个发箍都走了，就个别男生耍赖皮的非要在旁边坐一会，看苏九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才识趣地走开。
在苏九芽位置的跟前摆的是钦阳专区的一些书，都是些跟钦阳历史文化相关的，苏九芽视线落在了一本叫《胡长高传记》的书上。
她伸手把书拿过来，翻开第一页是张黑白的男子照片，对方伏案工作时被偷拍的，男子就冲着镜头微微一笑。
这人看着竟然有些眼熟。
苏九芽翻到第二页时才恍然，这胡长高竟然就是胡国安，胡国安是大学毕业后改的名，更让苏九芽震惊的是他竟然是钦阳的市书记。
所以上回那秃头书记能爽快的给钱，跟这个胡书记有莫大的关系。
苏九芽往下翻，发现这本传记跟其他不同，竟然也十分有趣，书里记载胡国安从小无父，靠着母亲拉扯长大，还写他读高中时在大队给挑粪结果摔到弄的一身粪水的事。
整本书没有歌颂他的风光伟绩，更多的是记录他成长中的趣事和母亲的伟大。
书中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们母子情深，难怪上次他在医院情绪会有如此失控。
苏九芽突然想厚颜无耻一回。
她书没看完就合起来放回书架上，过去跟王四妹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图书馆又不能大喊大叫，王四妹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
“太过分了，就丢下我一个人。”
苏九芽图书馆出来就出校门口，一路跑着往工地去。
石狗已经把大伙的东西都装上拖拉机，准备出发看苏九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
“昨晚不是说的不用来送我们嘛，我回去正好可以把药材收了。”
药材卖掉又可以凑一笔钱给方湛周转。
“药材没卖啊？”上回方湛说她嫂子给她买衣服又是骗她的。
“没呢，也就这几天了，我都准备出发了，你还跑一趟。”
苏九芽看一圈不见方湛的影子。
“别找了，他天没亮就出去了，说是找房子去了。”
苏九芽不是来找方湛的，把石狗拉到旁边说话：“那个赵老板的公司在哪？”
“他那算什么公司啊，就是几间大铁皮房，钦阳大部分的建筑材料都是他代理的。”
也就是他别的地方进来，然后这边卖。
“你告诉我在哪就行。”
石狗不敢说，瞟着眼上下打量苏九芽：“你找他干啥，你要是为赊材料的事去找他没用，他那人势力得很，三水也没少找他。”
“我打算用自己的办法试试，你告诉我位置就行，还有我见他的事你替我保密。”
石狗纠结的眉都拧在一起：“我就算告诉你位置，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
“人家大老板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你操什么心，再说这么多人等你挨个送回家去呢，你再不走，怕是天黑都送不完。”
石狗去过那赵老板的工厂，旁边好几处工厂也算热闹，加上他觉得苏九芽这么聪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他始终坚信苏九芽是方湛的幸运之神，指不定她出面真的有专机。
“你不要跟人急眼，也不要委屈自己，反正不让赊账就付钱呗，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