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过来教务室，进来看到是苏九芽，眉就深深锁起来，他往 办公桌那去坐下，纸条就压在桌子上，拿起来看一眼，那都是谁的字他心中有数。
为什么打架，他来之前已经问了宿舍其他的女同学。
“苏九芽，你这纸条怎么来的？”
“早上借了赵兴科的习题，字条就夹在里面。”
孙老师一直建议那些成绩好的同学可以跟成绩差的同学把习题借来做，反正他们也不做，空空白白放在那里留着擦屁股的。
赵兴科是班里条件最好的，也是成绩最烂的，数学上次摸底只考了两分险些没把孙老师给气死，学校发的那些习题在他那也都是干干净净一题没做。
苏九芽就向他把习题要来，要不是刘梅丽非要挑衅她，这字条的事跟之前初五在宿舍撞见跟赵兴科的事她可以当做没看见的。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苏九芽往宿舍楼走去，宿管大妈就喊她：“欸，苏九芽，你电话。”
大妈还想跟电话里的人说苏九芽跟人打架的事，被苏九芽一把将听筒抢过去：“喂。”声音难掩的疲惫。
“是我。”电话那头，方湛下意识咬一下嘴唇：“我跟石狗明天要回村子一趟，大蓟的种子我领了，回去两天忙活完再回来。”
“好。”她还是只答一个字，声音听得出来的有气无力。
“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
苏九芽还真是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她没什么东西要带的，真要带，那能把她带回去就好。
但是回不去，现在的时间都不够自己用，还拿什么来挥霍。
电话那头的方湛也是沉默一会，柔声问道：“你还好吧，要是真的累那就好好休息。”
他想说也不一定是非要考大学的，她的那份努力交给他来好了，他可以把她养好，也可以把她的家人养好的。
就这么句话，苏九芽就觉得眼发酸，眼泪就挣着，拼着命地要往外冒，她就是这样，本来能自己承受的事，可但凡有人要贴心地问上一句，就觉得委屈极了，累极了。
“没事，我要回去洗澡上晚自习了。”
就这样挂了电话，把方湛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着去见她，又怕她这么辛苦，还去叨扰她，忍着是没去，第二天收工跟石狗开拖拉机回村子去。
之前村里就见石狗逢人就说要一起种大蓟的事，村里人都当他们说的胡话，这次听说方湛都拉种子回来了，村里人就嚷嚷着：“石狗，你家的地就算不想让给别人种也不至于种野草吧。”
“你们都说是我家的地了，那我想种什么那不是我的事嘛。”
隔天天没亮，方湛他们几个人就起身翻地了，在工地干了一个来月回来，发现种地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了。
三个男人，加上方有田跟周秋兰打下手，刘玉梅背着娃娃在后头也能帮些，一天的功夫就把地翻好了。
隔天陈玉生骑着自行车过来，苏红霞在杂货铺那看见他，一脸笑意地迎出来：“老同学，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苏红霞婚后铁了心不去读书，为了装大人刻意剪了个短发，跟苏四莲一样的露出脖子来，本来就圆润的脸，这短发就更显得脸大脖子粗的，像胖了一圈。
“九芽家不是种的草药，那是我们药厂的，我得过来实地写个报告。”
苏红霞看着也没人，笑着凑过去：“还惦记着九芽呢，我跟你说，就你这股劲，有戏，她虽然嫁人了，但是估计也是闹着玩的。”
刘开全喝醉的时候也经常发酒疯，说要拿600块去把苏九芽换过来。
“她就是因为600块还不起人家不得已嫁过去的，你回去见着她，试着给她600块试试。”
陈玉生笑笑，装作不当回事，心里却记下来了。
当天方湛他们把大蓟种子下了地，就收拾着回城里去，早上时候他抽空炖了只鸡，半边留给方有田，半边用铝盒装回去给苏九芽。
为了不让鸡汤冷掉，他还弄了个破铁盆装着炭火，把铝盒放在火炭上煨，石狗就被迫一路帮他看着炭火到城里。
也不让他去见苏九芽，把他一人送去工地，方湛自己去学校了。
五点刚刚过，校门口也没什么学生，方湛想着他上次送水果零食进去过，也算开了一面，这次的鸡汤他就想着干脆也自己送去。
走到校门口那登记，刚拿着笔就听有人叫他：“你，是那苏九芽表哥吧？”
方湛回头过来，看到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头顶几乎已经秃白了，看着和蔼亲近，应该是老师，他先问好：“您好，您认识我？”
“我是苏九芽班主任孙老师，上回在派出所见过你，我这虽然有些老花眼，但是你这模样我可有些印象。”
长得高挑英挺的，他记得住。
说是苏九芽班主任，方湛态度又和气几分：“孙老师您好。”
孙老师指着学校外头，示意要跟方湛说说话，他走出几步，方湛后面跟过来：“你现在在城里啊？”
方湛点头，心里在打鼓不知道这老师接下来要说什么。
“成家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