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准备回工地，闻言停下来，高挑的身子板的笔挺，微微侧着脸，他道：“那不是我表妹，是我媳妇。”
郑文雅背着他就收起了笑意：“她也这样这样认为吗？认为她是你媳妇？”
那就是他的事了，跟别人无关，谁也无权干涉。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郑文雅再回头，他已经进工地去了，就跟读书时一样，还是她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为什么呢？她可以让班里这么多人喜欢她，怎么就得不到他的喜欢？
郑文雅回去后也一直没再去。
礼拜天一早，方湛起来刮胡子，工地的人就笑话他：“三水，赶早见媳妇去啊，上回你媳妇来没见着你，生气了吧。”
“说过了，那不是我媳妇，是我同学。”
方湛也都懒得解释了，回去换件衣服出来，到厨房后面去找石狗。
也就是一个月，石狗已经跟所有人都混熟，特别是跟管工刘正平的媳妇王慧，还有他外甥女刘小燕。
这两人管着工地几十个人的伙食，石狗每回打饭总能多打上点肉块。
刘小燕先看到方湛过来，平时看他在工地都是穿的件破夹克，衣服破，裤子也破，就是那张脸耐看，今儿看他穿着合身黑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整个人给人特别干净帅气，她低下头去有些不大好意思看。
石狗也看到了方湛，起身站起来要走：“走了，陪三水看他媳妇去。”
王慧将他拉着：“那，上回来的那个圆脸的，漂漂亮亮的不是他媳妇啊，给你们洗衣服，又给你们送吃的那个？”
“那不是，那是我们同学。”
“真是不要脸，三水哥都有媳妇，她怎么还有脸来。”刘小燕嘀咕一句，揪着石狗问话：“那三水哥媳妇在城里啊？怎么就没见她来过这里啊？”
“也算不上真正媳妇吧，还在努力呢，走了啊。”
石狗一路追过去，方湛已经启动拖拉机：“你这么火急火燎的，你要真不打算让我跟着去说一声。”
“那你别去吧。”
石狗吃了个瘪，又傻笑：“我们就去上回吃的那家餐馆吧，便宜也好吃。”
“让九芽决定。”
“好好好，她决定。”石狗不反抗，他向来没话语权的。
拖拉机往学校开去，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八点多，太阳已经升的有些高了，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春天来了，能看到路边的桃树开始抽出花苞来。
苏九芽在校门外等着他们，远远就看着她站在校门口对面的景观树下，上身穿着件浅草绿色的针织开衫，内穿件白色的荷叶领打底。
下身穿着条格子裙，草绿的菱形格子，长到小腿肚的位置。
她的毛衣都是巧手的周秋兰打的，早两年她爸在世时给人当搬运工，工钱付不起，拿了两麻袋的毛线抵债，那些颜色都太素，不好卖，没人喜欢。
在周秋兰的巧手下却给苏九芽织了件件漂亮的毛衣。
也得亏是自个闺女生的漂亮，长的高挑白净，任是什么花色都能穿的好看。
苏九芽听拖拉机的声音就走过来，她短发披着，左边的头发别着个小小的发夹，五官就显巧好看。
方湛将拖拉机停稳就看她，是真的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连头发丝都觉得好看。
苏九芽坐上车，石狗就凑过来：“芽，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呢？”
“没有啊，为什么会觉得我嫌弃你呢？”苏九芽转过头跟后面的石狗说话，正脸就对着方湛，日光从她脸上带过，那脸白的发亮，能看到娇嫩的肌肤上细细的绒毛。
“我上回被抓了，也不见你过问我，我跟你说，上回那女的太像翠姐了，我才认错的。”
“我看到你从警局出来了啊，既然没事了还要问什么。”
这话让方湛跟石狗都傻眼，面面相觑，他们可以肯定那天就郑文雅在场，苏九芽已经送回学校的。
“你，你见到了？你不是回学校了？”
方湛有些心虚，有种自己做贼被抓起来的感觉。
“嗯，我那天回学校实在不放心，就让我们孙老师跟我去一趟，正好看到石狗出来，我就又回学校了，哦，还有看见了文雅姐。”
苏九芽语气轻快，两个男的却是各想各的。
“怎么不走啊？”
“去，去哪？”方湛的不自在都在脸上，在手上的动作里，无所适从，心乱跳。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药厂啊，你不是想问种大蓟的事？陈玉生上个礼拜来找过我也在说这事，他说我们可以随时去领种子的了。”
“哦好。”方湛含糊应着，心里是不痛快的。
她穿这么漂亮就为的去药厂，可又没什么能不去的理由，只能干生着闷气，又有些心虚，总之五味杂陈。
石狗虽然坐在后面，但是他能感受到方湛那颗心是随时想把他扔下车的。
拖拉机刚走几步，方湛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去水泥厂拉两包水泥，水泥拉回来我们再去药厂吧。”
苏九芽无所谓，她上个礼拜摸底考成绩很稳定，今天也是打算出来好好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