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狗从他身上掏出香烟，自己捏一根，看方湛还是不吱声：“咋，一早上你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昨晚吵架了？”看苏九芽这么紧着慢着赶方湛回去，还以为夫妻俩如火如荼呢。
方湛摇摇头，点根烟，深深吸一口，眉皱起来久久不松开，苏九芽生他气吧，他多让她瞧不起啊。
要什么没什么，还敢奢望娶她，他也真是做梦。
山脚下已经有女人陆陆续续送饭来，山炮也上山来，坐下来算账：“还是九芽这办法好，凑起来才一天，河滩已经有快20根树干了。”
要不是人多，伐木的跟不上，这估计都不止。
看方湛个石狗都不接话，才觉得气氛不对：“你们俩咋？饿蔫了？”
说着话黑姑正上山来，气喘吁吁的：“你个死男人，不会在山脚下等，非要我爬上来给你。”
“你不懂，走几步路能累死你？”山炮接过铝盒，摆手打发黑姑回，黑姑不走，一屁股坐下来。
因为小丽的事，她觉得没什么脸面对方湛，但始终坚信他会后悔没有接受小丽。
“三水，你那娇嫩的小媳妇呢，怎么走路跟蜗牛似的，我出门就见她端着铝盒也来了，怎么还没到，怕不是觉得走山路太累不打算来了吧。”
方湛听到提起苏九芽，眼里才有些许波动，眼皮抬起来看着黑姑。
“你瞅我干啥，我还是在山脚等好一会不见我家山炮我才上山的，耽误这么多功夫，换做谁不都走到了，她还不见影。”
方湛以为苏九芽生他气，今天是不会送饭来的，听黑姑这么说，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这么久没到，不会是走岔路了吧，手里的烟丢下，赶紧下山去。
石狗也有些担心：“真见着九芽出门了？”
“你俩可真逗，我拿这事跟你们开玩笑干嘛？”
方湛已经跑到山脚，腿长的人步子跨的大，再跑起来也是一会的功夫，村里人都在山脚交运点那吃午饭，看方湛火急火燎的就笑。
“三水，小媳妇没来担心了吧。”
有男人接话：“搁我我也担心啊，如花似玉的走丢了心疼啊。”
方湛已经跑远，沿着山路往下，跑了大半的路也不见着苏九芽，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乱跳。
“九芽，九芽…他边走便喊，声音回荡在山林间，伴着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他恍惚在耳边听到有女人求救的声音，他急忙稳下步子。
声音从山的东面传来的，仔细看灌木林有人钻进去的痕迹，这不是路，苏九芽不可能笨到往这里去。
方湛只觉得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他紧跟着钻入灌木林，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哭声，被捂住嘴的哭声。
他不敢再喊，猫着身子火速地钻过林子，在前方的树影下，看到个男人的背影。
刹那间，胸腔的火团喷涌而出，带着火星的血液涌向身体的每一处，他弯腰捡起腕口粗的木柴，狠狠朝男人的脑袋招呼去。
木柴断裂，那男哇的一声哭出来，连滚带爬地钻林子深处去。
方湛顾不上去追他，赶忙脱下身上的袄子将衣布遮体的苏九芽裹起来，她棉裤被脱去一半，身上的棉衣已经扯开个大口子，通红的脸上都是泪，泥，整个人缩在方湛的怀里不停抖。
“没事，没事了！”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停顺抚她的脑袋，她的肩膀，说话的声音也在抖，恐惧和愤怒在心口沸腾。
“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啊。”他抖着手，给她整理掉头上的泥，枯草，用棉衣将她紧紧裹着，将她背起来。
周秋兰看到方湛这么把苏九芽背回来，吓的不轻：“三水，这，这我家九芽是咋了。”
“妈，没事，就是山上滑到了，你帮我看着她些。”
这个时候的苏九芽回家待着是最适合的，他把苏九芽背回房间，把她轻轻放下。
“我还有点事要忙，你这几天在家里住着吧。”
苏九芽没声响，躺在床上就不再动弹，像是灵魂被抽去的空壳。
方湛跟周秋兰打个招呼就上山去，那是唯一一条下山回村子的路，没走出几步就碰见傻壮，他揉着脑袋，还在吸着鼻子，看到方湛就下意识想躲。
方湛不动声色地捡起路边的石块，跟上去，石块往傻壮后脑勺狠狠下去，他趴在地上，不停求饶：“不打了，不打了，媳妇不要了，不要了。”
石狗等许久都不见方湛在回，也觉得放心不下，正好下午也没砍好多少树干，干脆下山找去，远远听着傻壮哭喊的声音，他赶紧往前再跑。
就在斜坡泥路那看到方湛手里抓着跟扁担似的木棍，每一棍都狠狠打在傻壮的身上，却像是杀红眼的魔鬼。
这样下去都要把人给打死，石狗赶紧上前将他拦着：“再打要出人命了。”他将方湛推开：“出什么事了？”怎么跟个疯子一样打人。
方湛不说话，丢下木棍子往山下去。
石狗隐隐猜出什么，又不敢相信，他一路跟着方湛回去，跟他进院子：“九芽呢，你不是下山找九芽，找着了吗？”
方湛坐在院子那不停抽烟，就是不说话，他恨自己，如果不是他答应让苏九芽给他上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