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没有被眼前的假象迷惑双眼。
她至今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被派去找博士麻烦,结果那个离谱的卡特斯小姑娘,反手虚空拔剑,三两招就把自己打到扑街。
“那个小兔子……”
白金死死盯住齐言,示意他帮忙解决。
齐言坐在椅子上,战术后仰:
“你去杀博士,跟阿米娅有什么关系?”
白金:?
“她不是在保护博士的安全吗?”白金抓狂。
“保护博士是石乐小姐的工作,阿米娅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博士就是个臭打工的。”
齐言理直气壮道:“你平时在无胄盟,玄铁大位会保护你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上次被阿米娅揍了,但那也是你自己作死,这次你别动阿米娅不就好了。”
白金被齐言劈头盖脸一顿训,小脸忍不住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齐言可不管这些,白金越委屈他越兴奋:
“你这小天马也是,你不是有天马视域,可以看的很远,看清一切细节,结果你就用来找在场最强者挑衅?”
白金:“……”
齐言嘚吧嘚吧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白金情绪触底反弹,恶狠狠瞪着他,一副要跟他爆了的架势。
见状,齐言讪讪一笑,连忙收敛自己的嘴脸。
“我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白金丢下一句话,气呼呼踩着重重的脚步转身离开,每一脚踩在地板都好似在踩齐言,恨不得将地板踩出一个个脚印。
当白金甩上门消失后,马克维茨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堂堂白金大位,原来也有这样小姑娘的一面。”
“人家本来就是个小姑娘,只是被生活逼迫不得不成为人人厌恶的杀手罢了。”齐言惬意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一脸舒爽。
马克维茨看着齐言,忍不住问道:
“齐言先生,如今局势是否已经尽在您的掌握之中?”
齐言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小马,没必要试探我。”齐言招手,示意马克维茨坐到沙发上,“在这座城市中,有太多迷茫不知前路的人,我可没那个能力将一切都掌握。”
马克维茨坐在沙发上,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
他认真端详齐言的身影。
白发的鲁珀靠在椅子上,窗外夜色好似沦为他的背景板,深邃,难以捉摸。
“齐言先生是我平生所见最强大的人。”马克维茨恭维道,“并非单纯指您的实力,您的才智和谋划同样令我感到敬畏,也只有您这样的人,才能与博士心意相通吧。”
齐言好笑道:“你这家伙,别在这里跟我打官腔,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咱们是朋友,没必要整这些。”
“不敢。”
马克维茨时刻保持着距离感,但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想知道,在您和博士的计划中,卡西米尔未来会如何?”
房间中安静了一瞬。
安静到马克维茨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微微加速。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些冒险,一旦引起齐言的不悦,自己很可能就要与这片大地告别。
可他还是问出来了,并认真等待答案。
因为卡西米尔是他的祖国,因为他从来自炎国的书中,看过一句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不想逃避,不想成为那个所谓的‘无辜者’,他想直面眼前的一切。
“我不知道。”
齐言的答案传入他耳中,语气平淡,没有平日里的逗乐。
马克维茨有些惊愕。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齐言那双黑色的眼眸。
齐言也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没有避讳什么,直言倾诉自己的内心想法:
“卡西米尔会如何,我不知道,你,耀骑士,逐魇骑士,监正会,联合会,甚至是我们罗德岛会如何,我也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自信到有些狂傲地告诉你,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
你在迷茫,我何尝不也是迷茫的人,我并不比你们聪明,只是比你们多掌握一些情报罢了。
曾经我试图靠这些东西,来掌握局势,来改变一切,但随着我参与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发现很多事情并非我想的那般简单。”
马克维茨没有急着说话,他默默看着齐言,认真听着。
齐言深吸口气,幽幽道:
“我并非你想的那样,是个多么聪明之人,随着我不断接触这片大地,我也在慢慢融入你们,我在慢慢变成这片大地芸芸众生的一员。”
“您……”马克维张了张嘴。
“别紧张,这正是我想要的。”齐言微笑。
马克维茨的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将人生比作一座高山。
他见过许多人,大部分都在努力向上爬,试图成为超脱其他人的存在,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竟然有人在试图从山巅不断向下尝试。
“是因为孤独吗?”马克维茨下意识说出心里的猜测。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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